。具體哪一個我忘了。
那個鋼琴系的乖乖女穿著一件印有紅色桃心的純棉圓領衫,把手上的另一件塞給秦霜。
“捐錢就是了,幹嘛非要穿情侶裝?”秦霜把錢放在衣服上,又推回給她。紅色的百元鈔票映襯著透明塑膠袋裡的鮮紅桃心。
我坐在附近的桌子上,喝著一杯義賣的橙汁,看著他們拉鋸。他們頭頂的橫幅迎風招展,紅色的大字鮮豔如血:OneLoveOneWorld。
女孩兒扭頭跑開,沒開封的衣服丟在地上。秦霜走到我身邊,奪走我手裡的紙杯。
“怎麼樣了?”我問。
他說:“分手了。”
“就因為那件情侶衫?”
“無聊!幼稚!”他大口喝我的橙汁。
“沒這麼嚴重吧?不覺得自己小題大作?”我說的是真心話。
他直愣愣的看著我,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張嘴!讓我看看!”
我開啟他的手:“有病!”
他笑著吐了吐舌頭:“是不是變成桔黃色了?你也一樣!”
義賣的橙汁,水和色素調出來的假象。
“她喜歡時不時撒個嬌,任性一下。我偏偏最不會哄人。我們並不合適。”後來他這樣跟我說,“那件情侶衫也許只是個分手的契機。”
之後,他又交過幾個女朋友,分手的原因各異,有時是他提出來的,有時是對方。分手後他也很看得開,沒怎麼表示遺憾。只有一次,他承認他失戀了,那個女孩兒去了維也納。他喝了點酒,但沒喝醉,煙倒抽了不少。
兩個人一回事 正文 4
章節字數:3069 更新時間:07…12…16 19:44
秦霜 2003年12月27日
正式加入大馬管弦樂團的第二天。一切還好。白天排練,晚上是音樂會,跟在北京時沒什麼兩樣。
只是天氣很熱,室內空調很勁。總是感到口渴,一休息就拼命喝水。肚子就那麼大,灌個水飽後根本吃不下東西。基本上一天只吃一頓飯。
如果不是排練結束後要和團里人一起去餐廳,這唯一的一頓也可以省。
今天在KLCC嘗試了NasiLemak。不難吃,但也算不上美味。
指揮是華人,會說英文和馬來文,閩南話和粵語,就是不會講普通話。這裡叫華文。
為了照顧團裡的外國樂手,他大多數時候說英文。
我的英語水平有限,要藉助一部好易通電子辭典。
那玩意兒是我大一時買的,因為一位用英文講課的演奏老師。
他是印尼歸僑。70年代初,家人全部死於印尼反華風暴。據說他目睹了父母兄妹慘死的全過程。
中國政府無條件接收印尼華人時,他來到北京,又被公費送到前蘇聯和英國留學,主修小提琴。才華橫溢。
他在我們管絃系以折磨人著稱。滿意了要繼續,不滿意要重來。無休止的拖堂,加課,錯過吃飯時間。
我們猜測,童年那段可怕記憶一定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不然他不會那麼沒人性。有人說他收集了很多印尼人殺害華人的資料,閒來無事就要重溫。
小提琴專業的人私下裡叫他變態殺手。因為我們把拉小提琴叫殺雞。
3月中,暖氣剛停,倒春寒,教室裡冷得象冰窖。
應該5點鐘結束的演奏課拖延到7點,“變態殺手”還在喋喋不休的用英文講述著如何把32個快節奏的16分音符一弓拉完。
我擺弄著新買的好易通,偶爾查幾個單詞。飢寒交迫的境況,估計和賣火柴的小女孩有一拼。
眼角掃向右手邊的卓越,他正用鉛筆在樂譜的空白處勾勒著一把小提琴。
我一把搶過來,三下兩下把小提琴改成一個細腰豐臀的抽象派裸女。
卓越看了一眼我的傑作,皺著眉拿走我桌上的電子辭典。
“這個鍵怎麼按不動?”他指著發音鍵問我。我忽略了他臉上詭異的笑。
“不可能!”我食指一動,電子辭典發出標準的倫敦音:“Shit!”
“變態殺手”噤聲了數秒,大聲質問是誰。
我想起身,卓越按住我的肩站了起來。教室裡死一般寂靜。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沉默之後的“變態殺手”以平時數倍的語速和音量開始對卓越進行聲討。
他口中那些英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