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加農炮上計程車迪佛立嗓子都要喊破了,他悲哀地看到自己的兩千常勝軍沒有被敵人打倒卻被清軍給衝的潰不成軍,不多的常勝軍士兵都淹沒在洶湧逃竄的淮軍人海中,如同一個個小小的浪花,一閃現就不見了。斯德特中尉原本矯健的身軀在無望地阻擋敗兵中倒了下來,再也沒有爬起,炮營的三十多門火炮被敗兵擠的東倒西歪,那些炮營計程車兵已經不知道被席捲到什麼地方去了。奔騰不息的人潮在自己身下快速地流淌下去,在兩翼無數的叛匪發出恐怖的尖叫聲正追著淮軍尾巴快速接近這裡。士迪佛立怎麼也沒有想到戰無不勝的常勝軍居然在這裡吃了一場沒有被敵人打敗的敗仗,現在連破壞火炮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樣下去三十多門火炮將輕易地丟給了叛匪!
渾身被冷汗溼透計程車迪佛立對眼前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如此混亂的現場如何可以抵擋住叛匪的猛撲?三十二磅的加農炮猛地搖晃起來,士迪佛立一個站立不穩,從火炮上栽了下來,下面的那些敗兵本能地一讓,堂堂英國將軍很不體面地以一個倒栽蔥的樣子摔倒在地。原來站在下面的親兵已經被清兵不知道擠到什麼地方去了,躺在地上計程車迪佛立見無數的大腳丫子正朝自己臉上急速靠攏,自己的鼻子已經聞到了一股難聞的酸臭味,連忙掙扎地爬了起來。爬起來後士迪佛立齜牙咧嘴地下意識把手伸向了後面的屁股,連忙又縮了回來,屁股上現在火辣辣地疼痛難忍,但如此眾多的人群中揉屁股總不是一個高貴的英國將軍所作所為,屁股可裂,面子不能丟!如此眾多的人讓士迪佛立感到屁股上是否恨痛無關緊要——只要在沒有人的地方自己稍微揉一下就可以了,倒是原來光鮮漂亮的軍服上面沾滿了塵土,一塊黃一塊白的,十分不雅觀,這讓士迪佛立感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無名之火不知衝誰去發。頭頂不時有流彈在颼颼聲中飛過,追兵更加近了,淮軍和被衝亂的常勝軍士兵從靠在火炮上計程車迪佛立身邊擠了過去,當他這個將軍是沒有知覺的石頭一樣,繼續奔跑下去,任憑士迪佛立怎樣朝他們發火哀求就是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士迪佛立眼前一花,奧倫熟悉的身影從自己身邊一閃而過,如同滑手的游魚超越了一個個逃在前面的淮軍士兵,消失在滾滾人潮中。士迪佛立眼中簡直要噴出怒火了,張大了嘴想搖破口大罵,可這麼嘈雜的人群裡面,什麼聲音也無法發出來了,“我怎麼瞎了眼會欣賞這樣的廢物?!枉費我如此信任奧倫上尉,他居然丟下我跑的比誰都快!奧倫奧倫!只要能安全的回去,我一定要親自絞死你這個膽小鬼!”士迪佛立牙咬的嘎嘣做響,肚子裡恨恨地罵了起來。
“士迪佛立將軍!您怎麼在這裡?”胸中氣悶之極計程車迪佛立正在痛罵自己看走了眼,在前面退下來的清軍潰兵中有人朝他大聲喊道。
捂著胳膊的李鴻章在忠勇的親兵衛護下正朝後面撤退,被炸傷的胳膊鮮血不停地流了下來,無論如何用力地按住,鮮血還是照樣往下流淌。李鴻章感覺人身體一陣發虛,雖然是大白天,太陽高懸在天空,眼前還是出現了無數地小星星。他現在真切地體會到帶兵不易,打敗仗更難,尤其難上加難的是率領一群烏合之眾從敵人包圍圈中突出來!兩萬忠勇的淮軍將士啊,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無數次李鴻章想整頓好部隊,有序地撤退下去,可身邊沒有一員將領怎麼組織這些驚慌失措的敗兵?李鴻章正在捶胸頓足,突然見到前面好像是英國將軍士迪佛立正站立在一門西式巨炮旁邊,頭上的軍帽已經不知去向了,挺刮的軍服現在皺皺巴巴,手中的手槍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著,嘴裡唸唸有詞地不知在咒罵著什麼。李鴻章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這個高傲的英國人應該留在上海的啊?怎麼跑這裡來了?走的更近些李鴻章看的更清楚了,真的是士迪佛立!“士迪佛立將軍!您怎麼在這裡?”做夢一般的李鴻章隔著老遠朝士迪佛立大聲喊了起來。
“李大人?你們不是去打溫州嗎?為什麼還在這裡?你的部隊為什麼被叛匪打的如此狼狽?!”士迪佛立聽到有人叫他,轉頭一找發覺剛才叫自己的是江蘇巡撫李鴻章,士迪佛立連忙拉了下軍服下襬,手習慣性地想要把頭上的軍帽扶正,這才發覺軍帽在剛才掉到了地上,現在已經不知道被潰兵踢到什麼地方了。沒什麼好心情計程車迪佛立想要走到李鴻章身邊,卻被前面湧過來的逃兵擠的移動不得,潰退下來的淮軍士兵越來越多了,多的讓士迪佛立感到呼吸不暢,眼睛裡除了聳動的人頭,還是一個個拖著豬尾巴的腦袋,士迪佛立只能用手指了指正在沒命奔逃的人潮,雙眼怒睜,根根白髮直豎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對李鴻章惡聲惡氣道:“看看您的手下,李大人,我的三千常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