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越甩開小彬:
“沒門。”
那天晚上,凱越從咖啡店打工回來。
經過公館前廳時,看到黑鱷正帶著一個少年經過走廊,他單手搭著少年肩頭,低頭與他交談。
凱越停下腳步,他注意到黑鱷的目光正像擁抱自己時一樣溫柔迷人。那一瞬間,竟有種奇異的失落感淹沒了心頭。身後的小彬險些撞上凱越。
“怎麼了?”
小彬也抬起頭來,恰好與老闆的視線碰個正著。黑鱷看到他們,卻沒有停止與那少年交談,隨即消失在走廊盡頭。
“凱越,”小彬推推他“老闆常和不同的少男少女在一起,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凱越沒說話,小彬卻看到他皺著眉端,眼淚在眼眶中打起轉來。
小彬驚訝極了:
“你沒事吧?”
凱越則二話不說地跑開了。
“這下麻煩了”小彬自言自語地追著跑過去“你們兩人到底在玩什麼遊戲啊”
40
凱越竟然留著眼淚跑開了,小彬對此也驚訝不已。一直追著他穿過庭院。
凱越回到黑鱷的別墅,那裡有間小房間是為他準備的。
能看到別墅的一個房間亮著燈光,那是老闆的房間。
一想到黑鱷正和那位少年在一起,以溫柔的視線注視、以充滿磁性的嗓音交談,凱越就會被奇特的寂寞感攝住,或許該叫那感覺為‘悲傷’
凱越加快腳步躲進了角落中的小房間。
小彬站在門口,他一時難以決定,此時該回到老闆身邊報告一下情況,還是該陪在凱越身邊。
“小彬小彬?”正在猶豫的時候,房間中就傳來了呼喚,“小彬,你走了嗎?”
“啊,沒有!”
於是小彬推開房門,房間中沒有燈光,只有些許月光投射進來。凱越伏在床上抬頭看著他:
“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小彬關上房門走到床邊。
“我是在吃醋嗎?”
“啊?”這句話有點突然“吃醋?你不是討厭老闆的嗎?”
“那為什麼我會這樣難過?我已經被他矇騙了嗎?黑鱷那樣的惡人,就因為他用溫柔的手臂抱住我,我就被他矇騙了嗎?”
小彬搖搖頭:
“老闆沒有矇騙過你,他喜歡你,我想他應該是喜歡你。”
“那為什麼他還會粗暴的對我”
迎著月光,小彬看到這少年滿面緋紅。人說月光是有魔力的,否則這一向堅強的少年,為什麼變得如此脆弱惹人憐愛?小彬抓抓頭髮:
“那是因為你惹怒了老闆,他對你的所說所做,已經是史無前例了。老闆自己並不明白,他其實是個不坦率的男人,他對你的表白已經到了極限,可你卻不去回應,反而與他對抗,他自然會惱羞成怒。”
“那是因為他蔑視我母親的託付!你不會想到黑鱷對我說了什麼,他說:‘你母親是笨女人,竟想選我這樣的家夥來照顧你,她不會想到,我把她心愛的獨生子綁在床上虐待,也不會想到,我會讓凱越去招待噁心的客人!’”
“老闆這樣說過嗎?”
凱越一邊流眼淚一邊點頭:
“他可以不履行那個託付,但不可以蔑視和、嘲笑我的母親!”
小彬接著就笑出聲來:
“老闆的確是那樣的人,可是他哪裡是在蔑視你母親?那是在嘲弄他自己─竟然把你交給客人,讓你吃那麼大苦頭,他對自己的做法很後悔才會那麼說。”
“你是在替他辯護”
“隨你怎樣理解,可他的確是那樣的男人。”
凱越安靜了片刻,他似乎明白了黑鱷的做法,隨即便被更悲傷的情緒淹沒,他捉住小彬:
“他後悔對我作出的一切,所以才用惡毒的語言嘲弄自己,他不是在嘲弄我母親”
小彬點點頭。凱越繼續問:
“如果我不會誤會他,他還會找來那個少年嗎?或者我本來就是個玩具,厭倦了就可以拋開”
凱越需要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小彬知道,自己必須告訴他‘你不是玩具’,才會令他安心。但他的確不知道老闆如何看到這少年。跟隨老闆的十年中,他從來不曾看到那男人認真愛上某人的樣子。
面對那充滿魔力的月光,小彬甚至覺得,凱越注視著自己的樣子,像是展開了誘惑的尾翼。他俊美的臉頰、淚水淹沒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