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另外二人互相看了看,不禁默然。

6、夜探

明月初升,照得一地銀白,比起燭火之光還要明亮。從山坡上望下去,寶塔玲瓏,廟宇巍峨,甚至連大殿前寶鼎中升騰起的淡淡青煙也瞧得一清二楚。禪房之中人影憧憧,是僧人們剛剛下了晚課。空氣中似乎還留著銅鐘的嫋嫋餘韻,將這盛世禪院烘托得格外莊嚴。

“好端端的遊客不做,卻要來做賊”

“噓。”

不必懷疑,那正是我們熟悉的兩位。位置是慈恩寺後山坡,一處灌木叢生的地方,一塊大石橫在面前,作了天然屏障,下方就是寶塔,倘若不到近前,絕對看不見人影。而由於居高臨下的關係,坡下古塔和寺廟卻又盡收眼底,確實是埋伏的好地方。

李淳風仍是尋常打扮,只是用細繩束住了袖口,免得礙事;尉遲方則全身黑衣,頭巾系在額頭之上,恨不得遮住全部面孔,只留下一對眼睛。看他一眼,酒肆主人伸手一拉,將他的蒙面巾扯了下來。

“幹什麼?!”

“這裡又無人看見,蒙著臉不氣悶麼?”

校尉氣呼呼地將頭巾又覆了上去。“在下可比不得李兄”

“明白明白。頭回做賊,難免心虛麼。”

無可奈何地搖頭,尉遲方道:“你倒像做慣了的”

“過獎,略窺門徑而已。”酒肆主人索性舒舒服服斜靠在大石上,一面往嘴裡塞了一顆長生果,一面含糊說道:“放心,現在晚課剛結束,還不會有什麼動靜。”

“那你怎知今天會有動靜?”

“不知。不過守個幾天,多少總能看出些端倪。”

“還要幾天?!”

這句是脫口叫出來的。李淳風嘆了口氣。“若想被人發覺,不妨再大聲些。”

校尉連忙捂住嘴,壓低了聲音道:“李兄該不會想在這裡一直守下去吧?”

“很難說,只不過,既然線索都指向這慈恩寺,碰碰運氣也是順理成章啊。”

“我倒覺得那元覺和尚很是可疑。”

“哦?”

見對方神色認真了起來,尉遲方不禁得意,道:“你想,他一口咬定淨修是摔死,又百般阻撓,不願我們上塔。說不定他就是那馮嬤的姦夫,兩人借這塔頂幽會,卻被淨修和尚撞見,於是殺人滅口;馮嬤事後又因為恐懼愧疚自殺,這麼一來,兩起案子都說得通了。”

搖了搖頭,李淳風道:“乍一看屍首模樣,多數人都會以為是摔死,惶急之下錯認很正常;那外人不得上塔的規矩原先便有,也不是他定下的。元覺是僧值,由他維護寺規正是分內之事,算不上疑點。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他與馮嬤年貌不當,看他模樣,也不過三十多歲,馮卻已四十有餘。”

校尉聞言頗不服氣,道:“豈不聞僧是色中餓鬼?年齡大些,說不定還方便勾搭。”

“嗯。尉遲不妨將此高論說與玄奘聽,看他如何答你。”

“這”一想起玄奘和尚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尉遲方頭皮便有些發麻。再看對方雙目在夜色中熠熠閃爍,分明有忍住的笑意,頓時明白李淳風是在調侃自己,不禁微怒道:“喂,我可是在正經討論案情!”

“哎呀,難道我說的便不正經了?”酒肆主人漫不經心坐起身來,面容忽地一肅。“快看。”

已是二更時分,方才人影來往的僧房只剩了一片寂靜。薄雲遮月,半明半暗之中有一條人影,鬼鬼祟祟地走近寶塔。看身形,正像那位僧值元覺。

“運氣不錯。”李淳風低語一聲,和方才的懶散態度已判若兩人。尉遲方也大為興奮,道:“怎麼辦?”

搖手示意靜觀其變。過了片刻,人影已沒入塔中。再等些時候,從塔頂透出微弱光線,似乎有人在那裡點燃了蠟燭。暗淡光線在塔中忽隱忽現,忽左忽右,彷彿那人正在尋找什麼,偶爾能看到清晰人影。突然,人影一晃,燭光也隨之熄滅了。

“不好!”脫口而出,人也隨即從隱蔽處衝了出來。尉遲方緊緊跟隨,塔門果然是開的,李淳風直衝進去,一路當先奔上頂層,將到樓梯口的時候燃著了手中的引火木,隨即便看到眼前一副駭人景象:塔頂角落裡,躺著一名灰袍僧人,頭顱幾乎被砸得稀爛,半邊眼珠掉了出來,耷拉在眼眶邊緣。從殘存的相貌上依稀可辨,正是元覺僧。一截蠟燭摔了出去,掉落在他的腳邊。

幾乎同時,塔外傳來嘈雜聲響。從視窗向下望去,有十幾名僧人手持禪杖、掃帚等物趕了過來,紛亂中只聽人叫嚷“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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