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的李淳風眉頭舒展了開來,並未回頭,只閒閒招呼。
“荊大人。”
身後那人停了下來,隔了很久,方才沉聲道:“你知道是我?”
一絲笑容從酒肆主人嘴角浮現。“既然來了,那就是了。”
“哦,願者上鉤麼?”
“在下姓李,卻不姓姜。”放下釣竿,青衫男子伸了個懶腰,而後站起身來,轉過頭去。一道陽光從斑駁樹影中直瀉下來,正照著來者出鞘的利劍,又反射到李淳風的面容之上,將眉目映得分明:原本清俊柔和的稜角,此刻看來竟是鋒銳異常。
“結客少年場,報怨洛北邙。利劍鳴手中,一擊而屍僵。——荊大人手中之劍,將為我而鳴麼?”
沉默片刻,荊烈緩緩抬手,長劍指向對方咽喉。“抱歉。”
“這麼說來,你已發現了?”
“昨晚我遣人去找陳六屍體,卻發現他失蹤了。將那日之事連起來一想,恍然大悟是你布的局。”
“不錯。觀主那柄劍本就是斷劍,刺入胸口不及半分。只是我在劍上加了些藥物,可以令人麻痺昏死。”點了點頭,李淳風真心讚賞道:“小小障眼法兒,果然瞞不了長安第一名捕。”
“過獎。”荊烈面無表情地說,“無論你是靠妖邪法術,還是當真未卜先知,我都不能留你。”
“哦?難道你以為,只有邪術才能破解你的秘密麼?”
不理會對方劍尖,轉過身去,將後背暴露在對方劍下,李淳風自顧自地說道:“你找到陳六,脅迫他重操舊業,同時又勸誘易長史,要他出門誘敵。原定計劃應是你殺了陳六,這樣一來,長安城中的刺殺事件便都嫁禍到羽字系的頭上,卻隱藏了真正的兇犯,這正是李代桃僵之計。同時又一石二鳥,打擊了遊俠令餘黨,杜絕他們向你報仇之心。”
荊烈手中長劍驟然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