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以指尖敲打桌面,實心木質反彈回來的聲飽滿得令人驚訝。
冰川泠微微朝上方勾起的嘴角發出一聲輕哼,在自己都沒注意到之時,他那
張原來如同花朵一樣燦美、彷佛天使一般高潔的迷人臉孔,蒙上一層只能稱作
憎惡與嫉妒的烏雲。
那個男人
思忖之間,他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黑色的意念。
臉色一沉,他曉得過去十幾年來自己的泰然自若已如過眼煙雲般完全消失在
空氣之中。
「還有,那個女的!」
一個衝嵐月已經夠他頭大,為什么連有那豔兒都非得要出現參一腳呢?
厄運,果然是接二連三的。
秀麗的眉不知不筧中重重深鎖,未曾預想到的麻煩人物一一出現後,他清楚
地曉得自己不能只是天真的等待。
他非加快腳步不可!敵人一個個地出現在眼前,他絕不讓曾經痛心過的遺憾
再度發生!
接踵而來的意外事件打亂了他原先的步調,雖然整個事態的嚴重性已到令人
堪憂的地步,但他這段日子來並非只是呆杵在一旁而毫無作為;該做的事他差
不多都已弄好,該有的佈局他也幾乎安排妥當。
而時機,是必須等待的。
※※※
十二日前。
「哥哥,你在做什么?」
不經意瞥見冰川隼的房門半掩,才從炎熱得幾乎令人室息的外頭回到家中,
連一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就打算回房的冰川泠,困惑地停在他的房門口,打量
著回視自己的驚愕表情。
「你忘了有敲門這回事嗎?」
停下手邊的動作,冰川隼的神情從愕然轉為不悅。
「門是開著的。」冰川泠靜靜地提醒他。
「那並不代表你就能大搖大擺地闖進我的房裡。」
冷得足以媲美冰天雪地的語氣,冰川泠記得他上回最後對自己和顏悅色是
四個月又十五天前的事,當時兩人正和回國休假的雙親共聚他們再度出遠門
前的閤家晚餐。
他並不是現在才注意到,而是從很久以前,他就曉得冰川隼只有在雙親面前
才努力擺出兄友弟恭的假像。
自從父母因工作的關係遠赴海外,將還在受教育的兩兄弟單獨留在日本後,
冰川隼的態度雖然不是翻臉不認人,卻明顯將他當作透明人一般,對他視而不
見到幾乎不聞不問的地步。
那並非是見了面不打招呼這種耍脾氣的冷淡,而是在感覺上徹底無視他存在
的漠然。
即使他不曾深入探究,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受他排斥。
冰川隼或許容忍自己無論如何都堅持時時刻刻跟在他身旁的舉動,也忍受自
己執拗強烈的凝視,卻也毫不掩飾的漠視自己的存在。
那是種無法以言語形容,卻能深刻感受到的冷酷。
若非他強迫自己習慣這種不理不睬的態度,心底也再清楚不過他這份冷漠是
其來有自,他早已被他刺得傷痕累累。
沒錯,他甚至比一頭霧水的當事人冰川隼更瞭解他心中那份對自己產生的莫
名恐懼和退卻是怎么回事。
「你打算上哪兒去呢?」
冰川泠直接、犀利彷佛質問的口吻,聽得冰川隼忍不住激動起來,不想為了
小事跟他翻臉而影響自己將出遠門的高昂心情,只是身側用力握緊雙拳的動作
似乎對控制情緒完全派不上用場。
額角不知是因為被激怒或是感到不滿而頻頻抽動著,冰川隼還不至於寬宏大
量到把兩天前的不愉快當作沒發生過,尤其當始作俑者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面
孔逼問他的行動時。
他深吸一口氣,收回視線,低下頭繼續手邊整理行李的動作,沒去理會泠那
看似挑釁的目光。
他很清楚,當泠露出這種眼神時向來是不可理喻的,要是被他牽著鼻子走起
了爭端,只不過是平白浪費精力而已。
然而,他不予理睬的模樣立即引起冰川泠強烈的不滿。
「哥哥!」
冰川泠快如閃電的速度讓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