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隨我來,蘇某有話問你。”吳白九不知前後,只得跟隨。
蘇公來見徐君猷。徐君猷見得蘇公,急忙上前,又將驗屍格目與蘇公看。蘇公看罷,思忖道:“虞大人一案,蘇某已查出眉目矣。”徐君猷聞聽,甚是欣喜,追問兇手何人。蘇公笑而不答,只道請徐大人在前堂召集所有人等。徐君猷然之,令吳幽人速去召集眾人。吳幽人唯喏,匆匆去了。徐君猷、蘇公、馬踏月亦到前堂,不多時,眾人陸續到來。那齊禮信甚急,問道:“兇手果真是那鬼魅?”江雲、竺露驚恐不已。吳幽人顫慄道:“吳某已遣人請法師前來鎮邪除鬼。”徐大人冷笑道:“諸位且聽蘇大人細細道來。”
蘇公立於堂中,淡然道:“這世間並無甚麼鬼魅幽魂,謀害虞大人者,乃人也。”吳幽人驚道:“是何人?”蘇公望著吳幽人,冷笑一聲,道:“兇手便在這堂中!究竟何人,待時便知分曉。”眾人各自張望,心中猜疑。蘇公道:“且喚家人吳三前來。”那吳三便在堂外,聞傳喚便急急進來。蘇公令其將夜間所見之事道出。吳三哆哆嗦嗦道出前後,眾人皆驚。
蘇公淡然道:“吳三所見之人,非是甚麼鬼魅,實乃兇手也。”吳幽人奇道:“那兇手出側門做甚?”蘇公冷笑道:“此人謀殺虞大人後,欲假娘娘廟鬼魅傳說,故布迷陣,其將虞大人腳上靴子脫下,趕往娘娘廟,並將靴子置於香案之上。他日被人見得,只當是鬼魅作祟,驚唬外人。”遂令馬踏月將虞宇登雲靴取來,示與眾人看。
蘇公道:“此靴便是徐大人、馬將軍與蘇某在娘娘廟內尋得。”吳幽人瞪大眼睛,望著那登雲靴,竟忍不住顫慄起來。蘇公自袖中摸出一條白頭巾,示與眾人看,道:“那兇手入得樹林,覓路趕往娘娘廟。諸位皆知,林中道路久無人行走,早已雜草叢生,又頗多荊棘刺藤,加之林中黑暗,那廝亦有些膽怯,匆忙中曾數次跌倒。此頭巾乃是我等自荊棘中尋得。”徐君猷冷笑道:“吳掌櫃且細看,可識得此物?”
那廂吳幽人驚恐萬分,連連搖頭。蘇公與眾人看過,那齊禮信疑道:“此物似是吳掌櫃之物。”吳幽人驚駭道:“齊先生且毋亂說,此非吳某頭巾。”蘇公冷笑道:“吳掌櫃面頰並脖頸怎有些許傷痕?”吳幽人驚恐不已,急忙用手遮掩,吱吱嗚嗚。蘇公冷笑道:“此些傷痕乃是吳掌櫃跌倒荊棘叢中,被刺劃所致。”吳幽人惶恐不已,哆嗦道:“昨夜吳某不曾出去。”
蘇公淡然笑道:“吳掌櫃何必隱瞞?昨夜你還在那娘娘廟後有一株樹後便溺,且左手還摳下一塊樹皮來,可有此事?”吳幽人聞聽,驚詫萬分,竟忘卻言語。祝良夜、齊禮信等驚訝不已,馬踏月亦奇道:“蘇大人怎知他曾在那樹後撒尿?又怎知他摳下樹皮?”蘇公淡然一笑,問道:“吳掌櫃,可有此事?”吳幽人望著蘇公,冷笑道:“蘇大人有何憑證?莫非蘇大人昨夜亦曾去得娘娘廟?”
蘇公搖頭,淡然一笑,遂令馬踏月取過藥渣,示與眾人,只道是在膳食堂外覓得。徐君猷迷惑不解,問道:“此物何用?”那廂江雲道:“乃是藥渣。”徐君猷白了江雲一眼,道:“本府自知是藥渣,可此物不足為證。”蘇公道:“吳掌櫃最近可在服藥?”吳幽人吱嗚不語。
蘇公道:“蘇某已詢問過下人,此藥乃為吳掌櫃煎熬。蘇某亦曾到過萬善堂,詢問柳萬尚郎中,柳郎中亦曾為吳掌櫃把脈診病。”蘇公又摸出一紙,道:“此乃柳郎中所開藥方,此方以人參、黃芪等扶正固體、陰益氣、生津潤燥,原來吳掌櫃所患乃是腎氣虧虛之症,此症有多飲、多尿、多食之狀。此病甚難痊癒,需經年休養調理。”祝良夜驚詫道:“蘇大人所言甚是,吳掌櫃患此病多年,未見痊癒。只是此與命案何干?大人又怎知其便溺之事?”
蘇公淡然一笑,又自袖中摸出一物,正是那方手帕。蘇公展開手帕,乃是泥土。蘇公道:“吳掌櫃此病還有一症狀,便是尿中含糖,那螞蟻喜好糖味。吳掌櫃在那樹後便溺,引得諸多螞蟻前來,故而知之。”眾人皆驚訝不已。吳幽人臉色鐵青。
徐君猷冷笑道:“今證據確鑿,吳掌櫃還有何話可說?”吳掌櫃長嘆一聲,道:“蘇大人好生厲害,知微見末,幽人端的欽佩萬分。只是蘇大人有一事錯了。”蘇公淡然一笑,問道:“何事?”吳幽人嘆道:“吳某為人本分,斷然不會做那殺人之事。”徐君猷冷笑道:“吳掌櫃兀自狡辯,待到府衙大堂之上,看你招與不招?”吳幽人嘆道:“徐大人,幽人確未謀害虞大人。我與他無有絲毫瓜葛,為何殺他?”徐君猷頓時語塞。
蘇公問道:“那你夜往娘娘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