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莊面陳老爺,細細商議,再作定奪。”另二人附和。不多時,那廝開門出了農舍,徑直往張公鎮而去。東方清琪益發好奇,卻不知所言“老爺”究竟何人?
東方清琪遠遠跟隨,不知是甚時辰到得張公鎮。那廝近得一戶人家前,回顧四下,無有動靜,便上前輕釦門環,不多時,那宅門“吱呀”一聲,開啟一條窄縫,那廝閃身進去。待到時機,東方清琪另覓趁手處翻越牆頭,穿過長廊,摸至廂房廊下,聞得房內有人道:“兀自低估那老禿驢,竟抱著元寶跳井,要財不要命了。”又有一人道:“文爺,我聞得另一和尚言及甚麼雨居士,似非尋常之人。”那文爺笑道:“乃是聽雨居士者,非是他人,便是胡天南也。”那人笑道:“我道是誰,卻原來是胡天南。今日三郎傳話來,道胡天南明日將上雲亙寺,欲取那緊要物什。”那文爺疑道:“胡天南斂財無數,尋常金銀珠寶怎看在眼中,此番上山,定非尋常之物。”忽冷笑一聲,又道:“他不仁,休怪我不義,雲亙寺密室少有人知,智弘定將此物藏於此,你可擒得胡天南或智弘等,嚴加逼問,或可得知;若得手,則殺之,神不知鬼不覺,世人亦當他等憑空失蹤,自然不了了之。即便往後發現,則早成白骨一堆矣,何人辨認得出?虎爺此行須小心謹慎。”那人唯喏。那文爺又問些傷勢,那人只道是皮肉外傷,不足掛齒。二人言罷,那虎爺告退出來,另入廂房歇息。東方清琪悄然出了宅院,在大道旁尋得一草垛,權且在此歇息等候。
且到天明,不見那虎爺出來,東方清琪於四下閒遊,見得前方道旁有一面館,遂往麵館而去,入得麵館,但見兩張方桌,兩三個早行吃客,他等見得東方清琪甚是俊俏,不由多望幾眼。吃罷面,東方清琪與麵館掌櫃閒言間,打聽得前方那宅院主家喚作文思,這文員外在安吉縣城開得兩處茶樓酒肆,因其與安吉縣衙官吏頗為要好,生意甚是紅火。東方清琪心中冷笑:這文思好生險惡,明為做生意,暗中做那殺人勾當。卻不知他與胡天南之間有甚瓜葛?
約莫一個時辰,遠遠見得自文宅出來一漢子,徑直往仙人峰方向而去,東方清琪思忖此人便是那虎爺,遂遠遠跟隨,直至仙人峰山下農舍。那虎爺入了農舍,便不再現面。東方清琪只得遠遠守候,白日間,前後有兩人出去,想必是上山入寺打聽虛實,那虎爺自躲在農舍等候訊息。捱到夜間,東方清琪隱身農舍簷下,良久,但見三條黑影匆匆而來,入得農舍,但聞有人道:“怎的此刻方回?”有人道:“虎爺有所不知,原來那蘇軾亦來了雲亙寺。”那虎爺奇道:“蘇軾?莫不是那新任湖州府尹?他怎的至此?”一人道:“小三聽人言,蘇軾自杭州而來,遊罷莫干山,欲經安吉回湖州,不過偶遊雲亙寺罷了。”那虎爺似有顧慮,道:“我聞此人頗有手段,甚難對付。我等行徑切不可驚動此人,以免招惹事端。”一人道:“區區一個蘇軾,算得甚麼?適才小弟幾將取他性命。”那虎爺驚道:“你等怎生驚動他?”一人笑道:“虎爺且看此是甚麼?”那虎爺疑道:“不過是一幅字卷,有甚希奇?”一人笑道:“此乃我等自胡天南居室中盜得,想必是值錢之物。”那虎爺怎生肯信,道:“你怎生盜得?”一人笑道:“原來那慧悟和尚早有異心,欲取代智弘和尚,為討胡天南歡喜,不知從何處弄得此軸,獻與胡天南,不合被陳爺竊聽得,只道那胡天南看罷,甚是欣喜,已許慧悟為僧官,度牒永持雲亙寺。陳爺暗想,若得胡天南歡喜,必是值錢之物,遂會合三郎、蔡三爺、陸乙爺,商議盜此字軸。陳爺思索出一條調虎離山之計,令小三引那蘇軾出寺,估摸時辰,便留下一箋,只道蘇軾喪命。那胡天南果然中計,糾集手下前往竹林。蔡三兄趁此時機摸入禪房,輕易取得此軸。”那虎爺道:“某不懂字畫,待明日拿回與文爺一觀,若是值錢之物,文爺自有賞賜。只是你等少去招惹那蘇軾便是。”又一人笑道:“蘇軾不足為懼,可畏者乃其手下,那廝好生利害,某與小三幾將失手。”又一人道:“那廝好一把寶刀,一刀竟將陸乙兄鋼刀削斷,若奪得此刀,虎爺神威更震。”那虎爺笑道:“我要刀作甚?休要愛鶴失眾,貪小失大,小三,你且回去告知陳爺,細心留意胡天南一舉一動。”但聞一人吱唔道:“那蘇軾等人已見得我面目,若回去,豈非自投羅網。”那虎爺慍怒道:“怎不早言?險些壞我大事,待我上山會合陳爺。你等在此候我訊息,休要外出惹事。” 眾人唯喏。
那虎爺出了農舍,徑直往雲亙寺而去,東方清琪遠遠尾隨。入得雲亙寺,那虎爺尋至禪院,暗號引出陳節,陳節見著虎爺,甚是驚詫,急忙擁其入房,熄了燈火。竊竊私語一番,二人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