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流雲微微一愣,他實在沒想到譽滿天下的痴菩薩竟然秀美若處子,仿似一個剛出道的小沙彌,哪裡有半分枯瘦老弱的模樣。
“怎麼?易施主也被老衲這表象迷惑了麼?”痴菩薩微微一笑,手指若拈花,這一剎那間,蒼老的情緒瞬即遍佈他秀美的容顏,竟讓人心頭生出無端的滄桑之感,仿似眼前的年輕僧人已然經歷過了千百世的輪迴,寂滅枯靜。
易流雲單掌合十,恭敬的回應了一句,“象由心生,菩薩便是菩薩,何來表象與內心之別。”
“好,施主果然通悟禪性。”苦無笑了笑,伸手一拂,“易施主請坐。”
苦無的身前三丈外,頓時多出了一面紫玉製成的蒲團。
易流雲也不客氣,大咧咧的坐了上去。
“敢問易施主,為何引魔道中人入我禪門聖地,有何居心?”苦無微笑著問。
來了。
易流雲心頭電也似的清明,不過口中去恭敬的回到,“大師,小子不過是為了了卻大師的一樁心病而已。”
“哦,老衲願聞其詳。”
“這魔道中人找上小子時,也是幾日前的光景,不過當時小子就產生了疑慮,雖說魔道中人修為絕頂,但即便在白龍寺中高手盡出的情況下,只怕他三人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後來於白佛之頂大戰一場,魔道中人更是未佔得絲毫便宜,關鍵時刻,菩薩出手,一掌驚退魔宗之人,當時,小子就有所明悟。”
易流雲瞧了苦無一眼,老傢伙含笑不語,便又繼續說道,“以菩薩之能,自然能一掌將魔宗的三人擊斃,可菩薩並沒有這樣做,白佛之頂,不過一掌驚退三人而已,而那魔宗的三人也不是蠢笨之輩,以三人之力硬撼白龍寺這個龐然大物,不是有所持仗便是另有隱情,結合以上兩點疑慮,小子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那便是前來的魔宗三人定然與菩薩有莫大的干連,而菩薩苦於身份,無法在正式的場合與三人見面,小子不才,甘當以微薄之力來完成菩薩未竟的心願。”
“哦,這樣說來,老衲該當拜謝易施主了。”苦無笑容意味深長。
“不敢!”易流雲站起身來,恭敬的一拜,旋即沉聲說道,“弟子有兩個不情之請,還望菩薩答應。”
“你且說來。”
“首先請寬恕憐花大師的問責之罪,其錯在我,憐花大師不知內情,只是顧慮小子的安危,這才被魔宗之人脅迫。”
“可以,老衲會向師門稟明。”
“其次,在下想殺一人,請菩薩相助!”易流雲低沉著聲,眼中殺機迸射。
第124卷 第987節:第二百五十九章困獸血籠 (1)
第二百五十九章困獸血籠
大風如注,黃昏時的採霞山有一種孤寂的美,它距離雁蕩山脈足有十里之遙,在凡人眼中,也許是一天的路程,不過對於修玄者而言,只是轉眼瞬息。
作為白龍寺的前哨,孤寂的採霞山向來無人問津。
山峰上,有著兩個瘦削的人影,一個盤膝跌坐,手中握有一把紫紅色的長弓,弓身曲折,隱約有紫光流轉,如蛟龍游弋。
另一人迎風而立,雙手負於身後,面朝落日,雙眼微微眯起,似乎在欣賞這壯闊無邊的落日霞景。
“流雲師弟,你約我至此有何事?”手握紫色長弓的鶴清塵盤膝跌坐,他眼瞼低垂,凝視著掌間的長弓,眼中盡是溫柔神色,他是一個散修出生的弟子,對於散修而言,這樣一把上品法器近乎是他的全部家當,甚至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是他賴以惜命的最強憑仗。
易流雲笑了笑,“沒什麼,只想帶師兄看一場好戲罷了。”
“好戲?”鶴清塵有些不解,這兩日青教頭已然帶著殺刃迴轉獵魔司,本來鶴清塵也該回去的,但白龍寺卻在此時懇請青教頭留下兩個弟子,以防魔宗之人再前來搗亂,這突兀的請求雖說奇怪,但青教頭卻沒有辦法拒絕,他獵魔司本來就幹這個的,份內之事。這個時候,易流雲主動提出留守,順便將鶴清塵也扯了進來。
只是這所謂的好戲從何而來?
易流雲神秘一笑,沒有多做解釋。
他知曉極多的秘密,白龍寺與黃泉魔宗,本來就是一場離奇的笑話,千里認父這樣的橋段其實並出奇,但落在白龍寺三大菩薩之一的痴菩薩苦無身上就有些駭世了,更何況還有一個身為黃泉魔宗少宗主的女兒?即便聰慧如易流雲,也只是猜測出這二人之間可能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他之所以大膽的將黃泉魔宗引入地下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