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又敲了兩下桌子,“我是說她工作上有遇到什麼問題?”
張小薇很明顯的猶豫了一下。
江之寒皺眉,“哦?……不可以同我講?”
張小薇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江之寒等了她片刻,追問道:“她告訴你,不能同我講?”
張小薇終於開口道:“她沒有這麼說,不過……不過,我覺得有這個意思。”
她似乎在選擇措辭,“她……大概不願意你知道這些。”
江之寒問:“問題很嚴重?”
張小薇搖頭,“那倒沒有,只是最近工作上不太開心而已。”
江之寒問:“和她老闆有關?”
張小薇凝目注視,辦公桌後面的男子神色平靜,但似乎有種不容置疑的堅持。她心裡鬥爭了幾秒鐘,關於利弊,關於後面可能發生的事情。終於,她還是習慣性的選擇了服從。
張小薇說:“倪裳她那個老闆湯姆,就是她們亞洲區的總裁……大概半年多前,倪裳去新加波亞洲總部開年會。自那以後,他便特別的殷勤,要求她每半個月飛一趟新加坡,彙報國內的情況。你可能知道,泰瑞普斯現在在國內的業務還比較少,滬寧辦事處一共不過十幾個人。倪裳她提出來,應該不需要每半個月飛一次新加坡,很多事情可以在電話會議中彙報解決,這樣效率可能反而更高。但湯姆堅決不同意,所以這半年她每個月都要往返新加坡兩次,每次過去,她老闆總是會設宴招待,安排好些商業酒會什麼的,要求她作陪。到了前兩個月,那個湯姆去香港參加行業展覽會,又把倪裳召到香港去,在那邊呆了一個多星期。上個月在臺灣有她們公司大中華區的年會,然後他又跟著到滬寧來,檢查這邊的工作,在滬寧逗留了快十天,然後又一起到青州來參加一個經濟論壇。總而言之,倪裳她有些困擾。”
江之寒低眉垂目,看不到什麼表情,他的手指又敲了敲桌子,“他騷擾她了?”
“沒有沒有……”張小薇連忙否認,“沒有那麼嚴重。不過倪裳確實有那麼點不勝其擾。她一心想要把在內地的產品服務網路先搞起來,但最近這幾個月被頻繁的召到新加坡和香港,在那邊也幹不了什麼事情,參加的會議之類的和自己的工作也沒有多大關係。她當面提出過自己的顧慮,但湯姆說她才從學校出來,工作經驗不夠,需要先多見見世面,她也不好反駁。”
江之寒抬起眼,“你確定……他沒幹點兒什麼出格的事情?”
張小薇搖頭,“沒有的……如果有,倪裳是不會委曲求全的。我仔細問過她,她說除了見面時西方的禮節稍微有些親熱,在舉止上他並沒有什麼特別出格的行動。至於說談話,也沒說過什麼不堪的下流話,只不過總是恭維她漂亮聰明,是她見過的最有教養最有氣質的女生。不過,這次來滬寧,湯姆和倪裳說起他正在和老婆離婚,講了很多他家裡的私事,說自己很煩惱。因為這個,倪裳有些彆扭,因為談話過多的超越了工作的範疇。”
江之寒輕輕哼了一聲,“這不是騷擾是什麼?”
他看了眼張小薇,“那……她準備怎麼辦?”
張小薇說:“因為最近兩個月,湯姆頻繁的要求她和他一起參加商業酒會,又越來越多的談起自己的私事兒,從青州回去在滬寧的美國領事館組織的聯誼會也要她一起去,那個和公司業務完全沒有關聯。倪裳確實不太開心,直接間接的她也當面提出了些意見,但對方有那麼點裝傻的意思。畢竟他是她的頂頭上司,又口口聲聲的說內陸的生意在未來三到五年會越來越重要,而倪裳工作經驗不夠,需要更多的積累和指點,所以……上兩個星期,倪裳她給她在芝大的那個教授打過一次電話,私下裡和他大概講了講情況,想徵求他的建議。你知道,倪裳到泰瑞普斯,很大的原因是靠她教授的大力推薦。她告訴我,雖然在滬寧的辦事處不大,但按照常規,她這樣研究生剛畢業沒有工作經驗的是不太可能直接去領導那麼一個辦事處。這都是因為她在UCD,後來轉到芝大那個導師特別的賞識她,而她導師大學一個寢室的好友正好是泰瑞普斯的一個資深副總裁,所以經過他的推薦以後,對方面試過一次,便破格把她派到滬寧來主持工作。倪裳和她導師關係挺好的,所以才願意私下徵求他的意見。她導師聽了以後呢,說這個湯姆的做法確實有問題,但實在是還說不上騷擾。你知道,國外的大公司都有嚴格的所謂道德條例,如果你申訴的話,公司有一套完整的受理和調查的機制。但教授建議她不要考慮這個,因為委實沒有什麼特別的證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