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蒙面人。只等他身軀下墜之時,將他亂刃砍殺。
便見蒙面人手臂一揮,玄色光華暴漲,如同一條匹練鋪過。咔嚓之聲連連,十餘口兵器一起折斷。
蒙面人在空中一個迴旋,穩穩當當落在艙頂。眾人這才看清,他手中持了一柄通體烏黑的長劍。
秦嘉一拱手,問道:“尊駕是何方高人?為何趟此渾水?”
那蒙面人卻未回答,只冷冷道:“敢劫持墨家鉅子者,死!”更不多言,從艙頂一躍,長劍中宮直進,凌空刺向秦嘉。
秦嘉一聲怒吼,抽出金背大環刀舉頭一迎。便聽“嗡”的一聲,秦嘉刀震脫手。旋見足影一閃,蒙面人一腳提中秦嘉太陽穴,瞬時眼冒金星,就此一命嗚呼。
蒙面人將露在罩布外的一雙小眼冷冷向眾人一掃,說道:“想要命者,跳下江去!”
此處正在江心,離兩岸尚遠。若跳下江錯非是水性極好,焉有命活?便縱是游到岸邊,兩岸俱有楚軍在等著甕中捉鱉,同樣是個死。
眾將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忽然一將狂吼一聲,抽出一把短刀,合身向蒙面人猛力一撲。
那蒙面人武功之高眾人已經見識,如此撲去豈非送死?原來那將不識水性,情知跳水必死,便只想拼了這條命也要捅蒙面人一刀。
就見烏虹一劃,那將已被蒙面人出劍攔腰斬為兩截。
蒙面人冷冰冰道:“我數三聲,誰若還在船上,便如此廝。一,二……”
還沒等他數到三,只聽撲通撲通,一船活者俱跳入水中。
就算是遊不動淹死在江中,也勝過被蒙面人立馬斬殺,不得全屍。
蒙面人欺身鑽進船艙,駢指在虞芷雅肩頭一點,虞芷雅被制穴道立解。
虞芷雅立身站起,剪水般的瞳子在蒙面人臉上一掃,問道:“尊駕何人,為何不以真面示人?”
蒙面人微微一嘆,轉身便走。虞芷雅又問一句:“你去哪裡?”蒙面人道一聲:“我回我小船。”
只聽虞芷雅厲聲喝道:“英布,你還想去哪裡?”
蒙面人身軀一振,沉默半晌,將臉上罩布揭了下來。
“虞姐姐,到底被你看出來了。英某當初殺了你師傅,今日救你一命,從此再無愧疚。你我之間,便兩清了。”英布說完,繼續提腳向艙外走去。
虞芷雅道聲:“英將軍且慢。”英布回過頭,滿臉疑惑,問道:“虞姐姐,你還有什麼話說?”
虞芷雅正色道:“芷雅這條命,實不能與吾師尊的命相比。英將軍若以為今日救了芷雅便不再愧疚,芷雅情願不被你救。”
英布長笑一聲,傲然道:“你們墨家弟子若想來找我報仇,英布無不奉陪。”
虞芷雅說道:“將軍會錯了芷雅之意。殺師之仇雖不共戴天,但與能誅除暴秦比,實在算不得什麼。聽說將軍已經背棄秦廷,以將軍的一身絕世武功,為何不投身義師,做個明辨是非頂天立地的英雄?”
英布苦笑道:“如今英某兩手沾滿血腥,天下豪傑莫不欲殺我而後快,何方義軍能容我英布?”
虞芷雅便道:“別人不能容你,你哥哥項羽一定能容得。你何不去投奔他?你們兄弟聯手,這天下還有誰是你們的對手?”
英布搖了搖頭:“我也想投到我哥處,他也一定不會說什麼。只是天下英雄必會責難與他,讓他成千夫所指,卻叫他如何處之?”
虞芷雅悠悠嘆了口氣,說道:“這也夠他為難的,英將軍說的也是。”
英布便道:“你明白我的心情就好。我想還是不與他相見,只在暗中相助與他,等到時機成熟時,再與他相認。”虞芷雅點了點頭:“如此甚妥。”
英布便蒙上臉出得船艙,正欲跳過小船而去,忽聽見泗水西岸一聲泣血的呼喊:“虞姑娘——”激憤擔憂,盡在其中。
英布腳步一滯,說道:“虞姐姐,我哥哥在叫你呢。”虞芷雅走出船艙,攏了攏秀髮:“你哥見我被秦嘉挾持,甚為我擔憂。”英布小眼凝視著虞芷雅,問道:“虞姐姐,我有句話一直想問你,不知當講不當講。”虞芷雅淡然道:“英將軍有何事相詢?”
英布就說道:“我哥哥心中只藏有一位女子,這位女子是誰虞姐姐必定心知。只是不知姐姐心中,可有我哥?”
虞芷雅沉默半晌,淡淡道:“芷雅早已立下心願世人盡知,我未來夫婿要是個頂天立地,能伸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的英雄。你哥若能做到,芷雅便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