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拆去宮中大梁,稍作劈削,便炮製出一門門令人望而生畏的水貨投石機。
當時虞芷雅惋惜道:“這好端端的一棟棟宮殿被咱們拆了,好生可惜。”韓淮楚笑道:“宮殿拆了還可再蓋,若燕軍進城,要這宮殿還不是留給了敵人。”
拆屋容易造屋難,虞芷雅帶領城中工匠說幹便幹,結果這一棟棟美輪美奐的趙國宮室,便被虞芷雅這個破壞者拆了個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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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手底就這麼兩門投石機,見士兵“秀”完,說道:“蒯師兄,吾城中如此戰械比比皆是,你若有膽,儘管進城一試。”
他手掌一揮,即有軍士放下吊橋,將城門拉開。
從門外一眼望去,城中空空蕩蕩,一條黃土鋪成的道路上竟無一個守軍,只有那道上隨風起舞的飄零黃葉。
韓淮楚微微一笑,坐了下來,又氣定神閒地彈唱起那首靡靡之音——《小河淌水》。
這般城門大開,彷彿是任憑燕軍進來。那蒯通卻愈加驚疑,生恐中了埋伏,反而不敢進城了。
“嗖”的一聲,一枝鵰翎箭破空而至,直取正在引吭高歌的韓淮楚。原來是臧荼之子臧擒豹看韓淮楚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不慣,忿然射出一箭。
臧擒豹自幼打獵,練得一手好箭法,那箭準頭極佳,可謂百步穿楊。眨眼之間,眼看已到韓淮楚面門,要將韓淮楚眉心洞穿。
“這一箭若射中,個郎哪還有命在?”曠世美眉虞芷雅驚咦一聲,花容變得煞白。
只見韓淮楚不慌不忙,伸出兩根手指,迎面一揚,已將那追魂奪命的鵰翎箭牢牢夾住。“哚”的一聲,韓淮楚將那箭釘於木案,又繼續彈琴。
蒯通高喝一聲:“何人與吾入城,去探一探城中虛實?”
第二十四章 同門論智
那臧擒豹一箭未能射中韓淮楚,猶自不豫,當下拍馬過來,高聲道:“末將欲往!”
蒯通道聲好,說道:“你領一千輕騎,入到城內查探一下,看看有沒有埋伏。切記,若遇埋伏不可戀戰,即刻退回。”
臧擒豹道聲:“末將領命!”即率領一千騎兵,踏過吊橋,突入城內。
那臧擒豹手持一杆長槍,一馬當先,剛入城中十米,突覺身軀一墜,跨下坐騎一個失足,連人帶馬陷了下去。剛想呼叫,只覺鼻尖一股穢臭傳來,口鼻之內,頓時灌滿了黃澄澄的糞水。
原來那城內挖了一個大坑,表面用竹竿撐起,鋪上厚氈,填上黃土,灑上落葉,看似與尋常道路無異。那臧擒豹坐騎一踏之下,便中了機關。
而他身後的騎兵,卻來不及收勢,一個一個,接二連三地陷入那糞坑之中,瞬時嚎叫連天。那倒黴的臧擒豹,被自己人壓著,身上不知被馬蹄踹了幾腳。若不是身體強壯,早已踐踏致死。饒是如此,肋骨也斷了幾根。估計這半年之內,是不能復原了。
終於那後面騎兵看著不對,勒馬收韁,穩了下來。將一個個沾滿渾身糞水的先驅者打撈上來。
蒯通看似不對勁,急忙傳令鳴金收兵。於是一個個渾身惡臭的倒黴者,狼狽不堪地退回陣中。
蒯通便問發生何事。那臧擒豹哼哼嘰嘰道:“末將一不小心,跌入了糞坑。”蒯通心中一凜,“果然城中布有機關!”
只聽韓淮楚琴音一停,哈哈大笑道:“蒯師兄,剛才吾只是略施小計予以薄懲,好戲還在後頭,要不要再派人來嚐嚐滋味?”
蒯通狐疑不定,未及作答。卻有臧荼縱馬前來,見兒子傷成這副模樣,心下大怒,舉著手中三尖牛頭叉指向韓淮楚,高聲喝道:“韓信,休得猖狂!看吾攻入城內,屠盡你這邯鄲城一城百姓,為吾兒報仇。”
韓淮楚雖面上若無其事,冷汗卻涔涔而下。那虞芷雅在他身旁看得真切,他那一襲青衫,背後已被汗浸溼了去。
原來韓淮楚顧忌燕軍惱羞成怒,故意留了一手,未在坑內插上尖竹利刃這般兇器,要不然那臧擒豹身體穿透,哪還有命在。但那燕國大將軍臧荼見愛子受傷,一怒之下,竟要屠城。
“若真是這樣,小生豈不成令這邯鄲城數十萬百姓蒙難的罪魁禍首了?”
在這糞坑之後,還有兩道埋伏,一道是箭雨陣,箭尖均用劇毒淬過,見血封喉。一道是炸雷陣,用那府庫中存有的硫磺,可炸他個人仰馬翻。
但燕軍若強行攻城,這兩道埋伏只能撐得一時。敵軍有四萬人馬,前仆後繼之下,還是難以抵擋。
韓淮楚心想,“難道那諸葛亮的空城計終歸是杜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