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王招賢見士,那後宮嬪妃若是在場,是不大合乎禮數。呂雉聽了,也悻悻然無可奈何。
黑道大嫂插手軍國大事,也不是頭一遭。蕭何與呂雉極熟,也就不以為意,還要幫她支招。他便出主意道:“這事好辦。就讓王妃躲在內室聽韓信之言,不出來便可。”
呂雉大喜,讚道:“還是蕭丞相有辦法。”
劉邦即傳話,遣黃門內侍去到蕭何府中宣韓淮楚入宮。蕭何便出宮,在宮門外等候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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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韓淮楚慢吞吞跟著那內侍走來,邊走還邊跟站立在庭廊中的侍衛笑著打招呼。那輕鬆的樣子看得蕭何都著急。
待韓淮楚走近,蕭何埋怨道:“你這小子!漢王要考較你才學呢。都什麼時候,還有閒心與侍衛打招呼?”
韓淮楚愕然道:“這些兄弟沂水之戰韓某曾見過面,打聲招呼有何不妥嗎?”
正是皇帝不急急太監。蕭何低聲問道:“漢王召見,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
韓淮楚嘿嘿一笑:“見那漢王何須準備?見招扯招才是我縱橫家弟子的本事。”
在鬼穀道場,韓淮楚雖學的是兵法。但他有門中至寶《鬼谷子十四篇》在手,那詭辯之術未嘗沒有涉獵。
蕭何在韓淮楚肩上一拍:“你這小子,千萬不要給本相丟臉。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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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入到宮中,見那劉邦正傲慢地坐在階上,左邊一位美眉宮女手搖羽扇,正為他搧風,右邊一位美眉宮女手按在他肩上,正為他揉捏。
“好大的架子!”
韓淮楚是氣不打一處出。“這個劉邦,在沂水之戰見了小生還恭恭敬敬,如今作了漢王,就如此傲慢!哼,枉費我暗中為他做了那麼多事。要不是小生知道未來歷史,哪還會輪到他做我的老闆?”
氣歸氣,韓淮楚還是依照禮數,跪下參拜:“為臣韓信,參見漢王殿下。”
劉邦欠了欠身,大刺刺問道:“韓信,你來漢中投效寡人,定是帶來安邦定國之策。且說來寡人一聽。”
韓淮楚抬頭望向劉邦,高聲道:“安邦定國之策,當說與明君。若漢王求賢若渴,欲龍飛九天擁有四海之地,何吝賜韓信一座?”
那劉邦正要發作,便聽內室傳來一聲咳嗽。
他沉思一下,擺了擺手:“來人,賜韓將軍座。”便有宮人提來一幾,端到韓淮楚面前。
韓淮楚心中納悶:“是誰在內室,偷聽我與劉邦談論軍國大事?”隨即醒悟,心中好笑:“這老處女就是這麼耐不住寂寞,也來湊這個熱鬧。看來今天的牌局還沒有開場。”
韓淮楚望了望那幾,也不坐下,又高聲道:“安邦定國之策,當不傳與三尺之外。漢王若得韓信之策,何吝下階一聽?”
劉邦氣得連連點頭,身軀只是顫抖,“這個韓信,給他鼻子他就上臉。還要俺下階聽他的鬼話。”將手一揮,正要說聲:“轟出去!”又聽內室傳來一聲咳嗽。
“媳婦啊媳婦,看在你的面上,今日俺就紆尊降貴,到這狂徒面前聽聽他怎麼說。”劉邦心裡想著,對內侍一示意。
又有人提來一幾,端在階下,與韓淮楚的那張幾並放在一起。韓淮楚便站起來坐下。那劉邦也走下階來,與韓淮楚對面坐了。
韓淮楚微微一笑,朗聲問道:“請問漢王,如當今阻擾大王爭奪天下的人是項羽乎?”
劉邦瞪眼看了看韓淮楚,心道廢話,不是他是誰?
他還沒有回答,韓淮楚已丟擲了第二個問題:“大王自思勇猛剽悍可否與項羽匹敵?”
“還是廢話!那項羽打起仗來像個瘋子,鉅鹿一戰天下英雄膽寒心驚,俺怎能與瘋子相比?”劉邦愈覺生氣,大嘴噘了起來,眉頭擰得像麻花。
左右皆在笑,“韓信連連發問,這到底是誰考較誰啊?”
劉邦不想回答,韓淮楚還直愣愣看著那劉邦,這王宮之中氣氛尷尬至極,連空氣都彷彿有點僵硬。
又聽內室傳來一聲咳嗽,老處女在催促劉邦快答。
劉邦沉吟來沉吟去,終於還是開腔:“不怕韓將軍見笑,打仗寡人實不如項王也。”
韓淮楚聞言,起身離座,向劉邦拜了三拜,說道:“恕臣直言,臣亦以為大王不如也!大王偏於西南一隅,戶籍人口財力軍力皆是有限得很。而項羽坐擁中原九郡,兵多將廣,錢糧充足。且海內諸侯,皆聽命於項羽。一聲令下,何敢不從?大王若興無備之軍,與項羽倉促火併,無異於以卵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