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應該棄勁弩而用強弓。可是有櫓盾掩護,用強弓也收不到什麼效果。
忽見韓淮楚一聲令下,那漢軍圓陣中突然站起三千名士兵,手中各攥一杆槍!
這不是尋常的槍,而是在同一時代稱雄地中海的羅馬兵團慣用的重型標槍。一槍擲出,可以遠達百步之外,殺傷力絕不亞於強弓射出的利箭。
這三千士兵,皆是體大力沉者,練這標槍已有數月之久。西為東用,這是韓淮楚處心積慮為今日一戰準備的秘密武器。
讀者會問,楚軍有櫓盾擋在陣前,投擲標槍又能收什麼效果?
再看那一杆杆標槍,槍桿上都繞了一根繩子。繩子很長,在地上一圈一圈盤著,紋絲不亂。
就聽漢軍陣中一聲鼓響,三千標槍軍齊齊身往後仰,用盡全身力量把那標槍一擲!
“哚”“哚”“哚”,一杆杆標槍準確地命中楚軍櫓盾,一百米的長繩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緊接著那大力標槍手扯起長繩,用力向後一拉。
標槍的槍頭帶有倒刺,這標槍一經命中就與楚軍的櫓盾連成一體想脫開也是不能。漢軍這麼一拉繩索,楚軍盾手握不緊手中的櫓盾。
一張張盾不是呈90°立著,要麼脫手飛出,要麼就成了一個銳角與漢軍拉繩者相持。楚軍的盾陣頓時變成了漁網,只有捱打的份。
漢軍箭手哪裡遲疑,就是一波亂箭射出。“嗖嗖嗖嗖”,漢軍利箭如雨點般射,楚軍將士的生命就像田裡的莊稼一般被無情地收割。就這麼幾個眨眼的工夫,前排的數千名盾手弩手箭手全部米西。
措手不及的刑霸吃了這大虧,氣得是哇哇直叫。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轉身把後腦勺餵給漢軍的箭雨。好在只有一百步遠,冒著呼嘯而來的利箭跑上幾步就能與漢軍接觸而戰。
刑霸眼如血紅,高喊一聲:“衝!”身先士卒催馬直進。一向英雄無畏的楚軍將士,如排山倒海一般冒著漢軍的箭雨前仆後繼向著漢軍大陣發起了衝鋒。
楚軍是悍不怕死,可漢軍的箭絕不會因楚軍的英勇失去冷酷。這一輪衝鋒陷陣,楚軍又倒下了五千具屍首。
接觸戰還沒有接觸,就幹掉楚軍接近一萬。漢軍士氣大振,隨著那振奮人心的鼓聲敲響,盾手弩手齊刷刷一起後撤,替代而前的便是重重疊疊如鐵壁銅牆一般的重甲長刀手、長槍手,輕盈靈活滾著地躺身法專司砍敵馬蹄的鉤鐮槍手,一波波手扯鐵鏈陷敵馬匹的鏈子手,能從敵軍陣中殺開一條豁口如尖刀一般鋒利的鐵甲騎兵。
“殺殺殺!”兩軍相遇勇者勝,伴隨著濰水的聲聲咆哮,楚漢兩軍在這濰水西岸再度上演一場爭霸大戰。
蒼天作證,濰水作證,漢國大將軍韓淮楚的軍隊是這世上戰鬥力最強勁的軍隊。整齊有序的陣形,嚴明的軍紀,鋼鐵一般的意志,與屢次以少勝多戰無不勝帶給將士們無比強大的信心,決定無論是誰想戰勝這支軍隊,都是一個難以完成的任務。
這支軍隊還有沒爆發出全部的力量,只是在守,暫時只動用了圓陣外圍四分之一的人馬,就抵住了楚軍挾憤而來瘋狂的進攻。不是漢軍將士身手如何如何好個個能夠以一當十,大兵團作戰講究的是一個協調。韓淮楚佈下的這個圓陣韌性十足抗打擊力極強,損失的兵力能夠從內部得到迅速補充,本身就是一塊極難啃動的硬骨頭。龍且想將漢軍一口吞吃,只能嘣了他的牙。
兩軍交戰了小半個時辰,那圓陣依然如初,傲然屹立在濰水西岸。而相互配合不是那麼協調的楚軍不計代價的強攻,損失的人數在漢軍兩倍以上。漢軍倒下了三千鐵血兒郎,楚軍在那圓陣前緣伏屍竟高達六千有餘。
這種傷亡比例,不是楚軍將漢軍吞吃,而是成了漢軍的一盤大餐。
邢霸急了,龍且急了,楚軍的鬥志不知不覺間跌入深谷。
“撤兵吧!能戰勝韓信的人,這個時代還沒有生出來呢。”楚軍上下瀰漫著怯戰情緒。
領教了韓淮楚厲害的龍且,此刻內心無比的脆弱。
“連項羽都曾折戟在這跨夫手中,這跨夫只把那大壩一炸,轉眼工夫自己三分之一的部下就殞命濰水,攻了老半天自己損兵折將不計其數,而漢軍這大陣還沒有邁進一步。自己這指揮作戰的才能,與這跨夫相比真的是望塵莫及。今日一戰,看來凶多吉少。”
但要退兵龍且是極其不甘心。望著那濰水中漂浮如下餃子一般的屍體,想著那跨夫橫刀奪愛竊走人比花嬌的項追的芳心,龍且恨不能將韓淮楚生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