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有下馬。
就見一個個楚騎翻身下馬,把那手中盾牌護著頭顱,一步步匍匐著身軀向上攀登。這山坡並不陡峭,楚軍用這種姿勢便是最行之有效的護身方法。
漢軍的滾木礌石利箭還在繼續,投石機的效力因距離太近已變得無用。那匍匐前進的楚軍兒郎,死亡比例仍然在擴大。每進一步,背後都是血的代價。
不待第一波楚軍攻上山去,那龍且將手中火龍槍一攥,親自領著第二波一千人開始攻山。
前排的隊友已做了擋箭牌,不停砸下的滾木礌石給楚軍帶來了極大的消耗。若是此時不跟上,攻上山的第一波人馬都會擊斃在漢軍的群起攻擊之中。
※※※
山坡之上,韓淮楚令旗一搖,漢將李必領著一彪軍從上而下撲將下來,迎擊那即將臨近的楚軍第一波人馬。
於此同時,漢軍滾木礌石驟停,射出的箭矢全部指向天空,變成了拋物線狀,避過將要肉搏的敵我雙方,落向楚軍第二波攻擊。兩部投石機旁漢軍手腳不停,不間斷地裝石,搖動槓桿,再裝石,再搖動槓桿……
居高臨下的防守,並不是只打不挨。只是打人的機會多,捱打的機會少。隨時會出現被敵軍撕破防線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對形成的缺口及時補位。只要楚軍攻上來,那漢軍年輕的將士會毫不猶疑以生命捍衛這片陣地。
這便是韓淮楚感到這一戰並不好打的原因。
楚軍以第一波人生命為代價攻近漢軍陣地很快為第二波攻擊帶來了好處,那拋物線的箭雨效果比不上直射的利箭,而漢軍的滾木礌石因慮及傷及戰友不敢推下,傷亡比例大減。
眼看第一波三百餘人已被手持開山大斧的漢將李必快收拾完之時,龍且帶領的第二波縱隊已經接近那混戰的區域。這一次一千人馬只死傷三百,攻上來的竟有七百之多。
“撤!”那李必不顧戰場上剩下的零星楚兵,帶著人馬迅速轉回己陣。剛剛跨入工事,漢軍的拋物線箭雨立馬轉為直線,一排滾木礌石毫不猶豫滾落下來。
射死,砸死,撞死,碾死,這一次龍且的部下又有兩百人陣亡。但好歹他還是衝上來了,帶來的人數比上次更多——共有五百名。龍且的副將刑霸一見,也是毫不含糊,留下兩千人壓陣,又率領一千人馬冒著箭雨攻殺過來。
漢軍的箭雨又轉為拋物線狀,射向刑霸的騎兵。這一頭龍且的五百騎士也已下馬,手挽輕型盾牌步步為營,企圖攻進漢軍的那座堡壘。
韓淮楚臉現峻色,對李必道:“李將軍守住陣地,待本帥去會會這廝。”操起身邊一杆大刀便要出陣廝殺。李必急道:“大將軍千金之體豈可輕易冒險,這一戰由末將來吧。”韓淮楚搖頭道:“龍且武功高強非你能敵,不是本帥親往,難以抵擋。”
話一說完,長嘯一聲,領著一千人馬直撲而下。
肉搏!楚漢兩軍都沒騎馬。在這荊棘遍佈的漢軍陣地前沿,只有徒身肉搏。
那龍且乃楚軍上將,手下兵馬都是以一當十的百戰老卒。按龍且想來,這批剛出爐的關中少年就算是人多亦不難應付,以一當十說不上,一個抵倆總可以做到。
哪知這麼一遭遇,完全不是那回事。那剛出爐的少年一個個生龍活虎技擊嫻熟,腰桿不嫩腿不發軟,打起仗來比他這批百戰老兵還要勇。又加上居高臨下,一時佔據了上風。
還有那漢軍主帥韓信,在那陣中指東打西批亢搗虛四處奔走如入無人之境。大刀一揚,定有一顆頭顱翹起;人影過處,幾無漏網之魂。
“這小子武功怎變得如此精湛?就連那九江王英布看來也不是他對手。”龍且望得是膽戰心驚。
不敵!龍且的這五百老卒眼看就要像先頭的三百來人一樣被漢軍收拾個精光,那刑霸的八百來號人已攻打上來,這一下形勢得而緩解,雙方在這陣前陷入鏖戰。
龍且還有兩千人馬,不會只壓陣不出手吧?
早就上來了,在那後面跟著呢。只因山路狹窄容不下這麼多人,死屍與滾木礌石擁塞道路,擠不進戰場之中,只好暫時作個候補,楚軍一有死傷就有人填上。
殺人一千自損八百,漢軍這一邊傷亡也是難免。從那堡壘下來增援的漢兵一批批地湧過來,補充因陣亡喪失的戰鬥力。
此刻已形成了一場兵力消耗戰,誰的兵馬多誰就能戰到最後。而楚軍的人數是漢軍的三倍。這種局面是韓淮楚最不欲見到的,卻又不可避免。
想擒殺敵軍主帥龍且解決戰鬥?那龍且比兔子還精,專避著韓淮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