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也要給個理由,偏偏那老婦說打就打,壓根就不打招呼。
無聲的偷襲,居高臨下又是佔盡上風,這一掌本是勢在必得。奈何韓淮楚警惕得早,結果並不如偷襲者所願。
眼看掌風拍到韓淮楚頭頂,只見韓淮楚頭向下一俯,伏地就是一滾,那一掌落了個空,用的正是棲霞姥姥創出的矛盾三招第二招“獅子滾繡球”,避得是妙到毫巔。
掌風擊地,塵沙漫起。就見韓淮楚一個打挺,站了起來。
“在下與前輩素無冤仇,前輩為何偷襲?”韓淮楚怒問。
那老婦哈哈一笑:“你在這裡鬼鬼祟祟偷聽了老半天,還說什麼素無冤仇?”
韓淮楚心中愕然。這老婦人身在絕壁之上,如何知道我在偷聽?旋即醒悟過來,原來她原來靠的是她婆羅門中絕技——冥想。
金剛智用那冥想大法能神遊百里。牛渚磯只這麼一片地方,老婦人能查出有韓淮楚這麼一個偷聽者絕不意外。
“不知前輩如何稱呼,與金剛智大師是何淵源?”韓淮楚問道。
韓淮楚能夠在絕壁下窺聽壁上人談話就連那老婦人也難做到,能避開那一記偷襲也是十分意外,而他展示的避讓身法也讓老婦人吃驚非小。是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老婦人一見便知面前是一位絕頂高手。
再聽韓淮楚提到金剛智,老婦一雙利眼直向韓淮楚臉上睃來:“金剛智是貧道師弟,貧道索瑪婆,來自天竺伏龍寺。貧道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大俠高姓大名?如何知道貧道師弟?”
“晚輩長沙韓淮楚。數年前金剛智大師踏足東土任那趙國國師,天下武林何人不知?金剛智大師欲將他婆羅門教義傳播東土,知難而退。前輩今又東來,定下那不可告人的計劃,莫非欲步令師弟之後塵乎?”韓淮楚朗聲說道。
索瑪婆聞言頓時色變,眼中殺機畢露。
她方才用冥想大法只是探查到有韓淮楚這麼人在壁下偷聽,卻不能確定他偷聽到什麼。一聽韓淮楚說起那計劃,那可是她婆羅門最絕密的計劃,若是洩露出去那還得了!
殺意一閃即滅。索瑪婆沉聲說道:“年輕人,你知道得也太多了點。你還聽到了什麼?”
“漢家深宮那位辛妃是誰?如何成了你婆羅門中聖女?”韓淮楚直接問道。
“這個好像不關你的事吧?”索瑪婆呵呵笑道。
想要從索瑪婆的口中知曉真相是絕無可能。韓淮楚聳聳肩,拱手道聲告辭,轉身離去。
“這廝已知道我門中絕密計劃,師傅怎這樣就放他走了?”從絕壁上下來的周逍遙看著韓淮楚的背影,疑惑問道。
“徒兒你哪裡知道,這個韓淮楚是你東土絕頂高手,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難怪說你東土武學博大精深,憑師傅的修為恐怕還在他之下。要想封他的嘴,只有請來你師祖才拾掇得了他。”索瑪婆對周逍遙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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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切換。
一壺水酒,一尾鮮魚,一碟花生,浪跡江湖的生涯極其簡單。
在牛渚磯下最具人氣的臨江客棧,那掌櫃指著韓淮楚展示的畫像說道:“這位姑娘我認得,她曾來過我這家客棧。”
歷經兩個多月,在江東問過無數人,今日終於有人認出項追,猶如柳暗花明。韓淮楚心中一喜,急問:“掌櫃可知這姑娘去了哪裡?”
“我哪裡知道。這姑娘入住之後,清晨突然不見,連店錢也未付,還把我的窗欞弄斷了從窗戶逃走,我還正要找她呢。真是奇怪,你說一個大姑娘,衣著打扮也不像窮人家,生得這般貌美,卻幹賴賬的事,羞也不羞。”那掌櫃嘮叨道。
“追兒生性豪爽潑辣,哪裡是賴賬之人,怎會住店不給錢突然走人。莫非她夜裡有什麼急事要走?”韓淮楚聽得蹊蹺。
“掌櫃不會認錯人吧?”韓淮楚疑問道。
“老哥我活了四十幾年,第一次見到這般美貌的姑娘。眉毛眼睛擺在這裡,怎會認錯?客官是那姑娘什麼人?問一個大姑娘作甚?”掌櫃看著韓淮楚潦落風塵模樣,疑惑地問道。
“這是我家小姐,一年前來到這裡突然失蹤。我家老爺命我出來找她。”韓淮楚信口胡謅。
“這就好,我正愁店錢還有重安窗欞的錢沒人給。你既是她家中人,這筆賬就著落在你身上。”掌櫃喜道。
韓淮楚漫不經心問道:“好說好說,店錢多少?”
“店錢五十大錢,加上安窗欞的錢,一共一百錢。”掌櫃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