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如果不是西門家的人,事情根本不會落到這地步,每次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有些憤怒。但這時候,他把憤怒完美地掩飾了起來,只是對著西門晴好苦笑:“家主大人也知道,我們東梧州輸了三十年機關戰爭,外表看著還好,但經濟實力衰退得不行了。每次準備機關戰爭,都要盡舉國之力……”
他絮絮叨叨,給西門晴好倒了半天的苦水。
他所說的一切全是真心實話。西門晴好聽不出半點破綻,反倒越聽越是悚然而驚。
他坐直了身體,問道:“情況真的糟到這種地步了?”
顧青庭說:“如果不是真的糟到這種地步了,也不會在垣橋慘案之後,還強烈要求重啟停擺了十五年的談判……”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西門晴好,看得他心裡有些不自在。
他沉默片刻,轉移了話題問道:“恕我無知,這幾場拍賣會我都去了,拍賣的玩意兒我也看到了,實在想不通。它跟機關戰爭究竟有什麼關係?”
沙盤在顧青庭手上。他從來沒拿給參謀部以外的任何人看過,西門晴好只看到那些被分割開來的機關,當然什麼也看不出來。
顧青庭打了兩聲哈哈,沒有正面回答西門晴好的話。只淡淡地道:“這是戰爭委員會的機密。請恕我暫時不能告知……”
西門晴好再次把話題繞回原來的地方:“白林區和皇森區本為一體。機關戰爭也有我們的一份責任。我看還是早點開始談判,也好早點確認雙方的責任關係,這樣。我們也可以為機關戰爭盡一點義務。”
顧青庭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啊!可是,最近實在分不了身。唉,預算緊張,我跟委員會的人緊緊巴巴的,想著從什麼地方能摳點錢下來。你看,下一場拍賣會明天就要開始了,上次的七百萬砸出去之後,接下來的資金還沒湊齊呢。我猜啊,下場拍賣會的成交價肯定會比這次還要高!真是太麻煩了……”
他不斷地搖著頭,西門晴好目光閃爍,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顧青庭站起身來,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你看,我這會兒還有事情。我要跟皇室幾個大商戶協商一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邊協調一些款項過來。唉,資金吃緊啊……”
他都說了有事了,西門晴好當然不好意思再逗留下去。兩人又寒喧幾句,顧青庭把他送出了門。
一關上門,顧青庭的臉色就變了。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自語道:“現在這時候,怎麼敢促進談判?你西門晴好會當面一套,背地一套,把常鳴得罪得死死的。誰知道常鳴接下來會對你們做什麼?哼,要怪,只能怪你西門晴好自己了!”
他站在辦公室裡,思忖片刻,叫了人過來:“去看看,林家六少現在在不在?”
手下迅速回報回來,林放歌留在斬天城裡沒有出去。
顧青庭孤身一人到了林放歌那裡,林放歌似乎有些意外,迎上來笑道:“親王殿下稀客啊,今天怎麼想著過來我這裡?”
他看上去悠哉遊哉,但顧青庭對他的態度卻比剛才慎重多了。
他微微一笑,寒喧幾句後,說:“剛才西門家主來找我,想問我談判究竟什麼時候開始。我想過來跟林六少協商一下。”
林放歌說:“我們這些小輩過來,只是做些前期準備工作而已。真正的談判,我家父親和白家的家主肯定會親自前來。聽說父親大人最近有點閒事耽擱,可能要過段時間才到,他託我向親王殿下表示歉意……”
顧青庭呵呵笑著說:“沒關係,我最近也有些事務,不急不急!”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顧青庭彷彿突然想起來一樣問道:“白家大少回去白林區也有幾天了,究竟是為什麼事情?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林放歌輕描淡寫地說:“哦,他啊,出來得太匆忙,有件衣服忘記拿了,得回去取一下。”
顧青庭恍然大悟:“哦,我這裡有兩個不錯的裁縫,如果白少喜歡的話,可以帶去家裡使喚啊!”
林放歌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換顆釦子而已,沒什麼大事。”
顧青庭說:“那就好,那我們就等著他回來了。”
顧青庭走後,林放歌淡淡地說:“這老狐狸,竟然還想趁這機會插手……”
李原飛從裡面轉出來說:“你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林放歌說:“當然……”
白鷺汀是半離家出走從家裡出來的,嚴格來說。他不算白家派到斬天城來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