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降臨。
但落在韓東眼裡，卻有久違的難言熟悉，更有一如既往的親切感。
“唉。”
“師尊依舊老樣子。”
眾所周知，神經病人思維清奇且思路廣。
因此。
坐在塑膠凳子的韓東感觸頗多，指望寧墨離變得親善和藹，簡直是夢幻離譜的不可能之事。反正這輩子沒可能，還是下輩子吧！
“寧爺爺！”
韓茜站起身，不滿道：“你怎麼又遲到啦，快進來，我哥都快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一邊說著，一邊扭頭，她拽著韓東胳膊，搖晃了兩下，彷彿顯擺的揚起小下巴：“瞧瞧，我哥等得不耐煩了，多虧我一直勸他！”
落座塑膠凳的韓東：“……”
天可憐見！
誰流口水了，誰不耐煩了，分明是你自己吧！
顯然小茜也饞的不行。
^_^但是打死也不承認。
“抱歉。”
寧墨離破天荒露出笑容，看了看小茜，又瞥了眼徒弟韓東：“來得有些遲了。”
言罷。
那枯瘦掌心扶著防盜門邊緣，嘴裡叼著中華煙，寧墨離深深吸了兩口。
噝，噝，菸絲燃燒乾淨，忽明忽暗的整整一截菸灰向後飄散，眨眼間被莫名力量轟成虛無，沒有菸灰飄入門內，也沒有絲毫煙火氣息。甚至寧墨離渾身四周一下子煥然嶄新，避免煙味太濃重。
舉重若輕的偉岸力量。
看似尋常，實則深不可測，令韓東瞳孔微微縮緊：“這，這是……”
“寧爺爺！”
韓茜小臉氣嘟嘟：“你怎麼還在門口吸菸！我哥剛才說了，他不開心，他要動手教育你！”
他不開心！
他要動手教育你啦！！
韓茜的清脆聲音，異常嘹亮，儼然繞樑不絕的鶯啼又強調了兩三遍。
全世界寂靜了。
唯有飯菜香味不斷升騰。
中央空調沒了聲音，鳥語花香也不再有，包括遠方隱隱傳過來的車水馬龍之聲音全數銷聲匿跡，韓東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對上那雙冷漠渾濁的蒼老眸子。
四目相對，分庭抗禮，宛若半壁江山的各自湛耀。
乃至於天穹雲海的春季日光轉為黯淡失色。
“等等！”
韓東緩緩伸出手。
“我不是，我沒有，別聽小茜亂講啊！”
緊跟著，蓬的一聲，寧墨離順手輕輕關上防盜門，幽幽邁步，面無表情的搓了搓手。
嘀嗒。
嘀嗒。
客廳時鐘的指標正在擺動，發出規律至極的細微聲響。
伴隨著蒼老步伐邁動，深黑皮衣順理成章的憑空騰飛，陳舊外套約莫飛了十餘米，直直落向鑲嵌在牆壁表面的古木掛鉤，同時寧墨離施施然落座。
壓根沒搭理韓東。
只是抬起頭，稱讚了一句。
“小朦廚藝又有長進啊。”寧墨離樂呵呵拿起筷子：“真不錯。”
“噗嗤。”
穿著居家睡衣的素顏張朦忍不住掩嘴笑了。
“寧老快些吃吧。”老媽陳淑推了推餐盤：“不用管這些孩子亂鬧。”
“好，好。”
寧墨離環顧餐桌，極力收斂冷漠的眸光，宛若一個慈眉善目的鄰家老者。
旁邊。
韓東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師尊寧墨離落座實木座椅，又低頭看向自己的塑膠小凳子。
“倒是與以往相同。”
“沒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