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舉起手,儘量讓藥水變得更均勻些。”
艾米先是感到費解,但最後還是照做了,他把藥瓶翻了個底朝天,然後上下做起勻速運動。
“噗嗤~~~”蘭迪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大概是他一百年來的第一次笑。
“你笑什麼?難道我做得還不夠規範嗎?”
“傻小子,你還真的相信了?”
“你這是在騙我!!!!”艾米把藥瓶狠狠地摔到地上,黃色的稠狀液體灑了一地。
“讓我多開心一會不行嗎?這一百年來,我可都是板著臉生活的。”
“不要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可是十分認真的!”
蘭迪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指頭,沾了一點留在地上的藥水,然後放入嘴邊舔了一下。突然,他皺起眉頭,看上去像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流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
“你這是怎麼了?”艾米開始有些擔心起蘭迪,要是這個老頭死在這,說不準還會影響到水源。
“就是這個味道!雖然配方有些中規中矩,不過只需要稍稍改進下……”
蘭迪從右兜裡掏出一小包藥材,裡邊有紅色的陳皮,藍色的瑩花,灰色的礦灰,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粉末。
“這都是些什麼?”看到這一大堆骯髒的玩意,艾米變得更加疑惑。
只見蘭迪不慌不忙地把這些藥材撒到地上,原本稠狀的黃色液體漸漸變為透明的天空藍。蘭迪再次伸出手指,同樣沾了一點放入嘴裡。
“嗯,這次非常不錯!味道總算是精細了。”
“你,你是個傻子嗎?居然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如果這些物質有毒,那豈不是……”
“不要小瞧立塔維亞的魔力學家!!!”
蘭迪的一句話就把艾米鎮住了,在他所見過的所有魔力學家中,這老頭無疑是個最為瘋狂的狠角色。
聖水之源的氣息在不斷減弱,這是藥物在起作用,長在樹上的每顆冰果都有自己的生命,它們懂得自我調節,懂得呼吸,懂得分辨善惡,唯獨對蘭迪所調製的藥水沒有任何抵抗力。
“大自然是個孕育生命的搖籃,你們聽,這棵大樹在哭泣。”蘭迪將耳朵貼在樹皮上,並且閉目傾聽。
艾米做不到,他的任務就是把藥水投入水裡,除此之外,任何自然的靈物都與他無關。
“夠了!蘭迪,請你不要再裝神弄鬼,如果有這份閒工夫,那倒不如去多弄些藥材來。”
“急什麼?要是投入河裡的藥劑過量了,聖水之源就會產生出抗體,到那時,無論你倒入多少藥劑都無濟於事了。”
蘭迪的表情十分嚴肅,看上去不像是在忽悠對方,能夠做到與自然融為一體的魔力學家,這世上或許就只有他一個。
沒過多久,樹皮的顏色便開始由深色轉為淡色,這是樹木放鬆警惕的訊號,而在這之前,艾米都一直未能察覺出它的變化。
“原來如此!每隔十分鐘,源頭的池水就會更換一次,就好比是人體的新陳代謝功能。”
“你能再說得簡單些嗎?”
“換句話說,就是投放藥劑的間隔時間必須保持在十分鐘以上。”
“你是怎麼知道的?”
“蘭迪指著自己的耳朵說:“耳朵,用耳朵去感受,我認為哈德森人在這方面比我們強多了。”
“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如果戴肯還活著的話……”
“不要提起他!”蘭迪打斷了艾米對他的稱讚。
“因為是競爭對手的關係嗎?”
蘭迪一言不發,深沉地坐在冰池邊上,潔淨的水源映現出蒼白的老臉,那原本有神的眼睛早已成為乾涸的果殼,被包在層層疊疊的眼瞼裡頭。
“戴肯呀,是個大蠢蛋,除了滿腦子的學問,什麼都容不進他的眼睛。”
“要是他還活著,你們的年齡應該相仿吧。”
“活著?哈哈,以前的我一直以效忠國家為己任,可是那都成為過去了,議會片刻都不忘記除掉身上的蝨子,一切有可能影響到他們成長的都會被視為眼中釘,我就是這樣被迫離開依倫謝爾家族的。”
“那就和我們一同站起來!!!!”
“拜託,我老得就快只剩下一副皮囊了,你卻要我和你一起成為戰場上的屍體。”
“我寧可自豪地躺著,也不願意膽怯地蜷縮在角落裡!!!!!”
不知是否是天意,一顆熟透的冰果墜落到蘭迪頭上,剎那間,絢麗多彩的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