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撫手腕上李家的傳家之寶,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一時喜,一時憂,一時羞,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臉上一陣通紅,嚶嚀一聲,一翻身,整個身體都鑽進了被窩裡,將那戴有手鐲的手腕深深地埋入懷裡。
“吱呀”一聲,木門開啟,一人走了進來,接著便聽到李義的聲音響了起來:“醒了?精神可還好嗎”
蒙進被子裡的腦袋動了動,卻沒有出聲。只看到裸露在被子外邊的另一隻瑩白的玉手突然一緊,居然也泛起了淡淡的紅色。
李義咳嗽一聲,道:“我知姑娘受了極大的驚嚇,但如此大熱的天氣,司馬姑娘還是不要捂得太久的好,若是捂出了痱子和褥瘡,那就不美了。”
“要你管!”棉被下,傳出司馬暢帶著濃濃的羞意的悶悶聲音。
小姑娘這才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自己可是名副其實的無名無分,就這麼不遠千里萬里的尋了過來,還是擺明車馬就是來找人家的,這這這…自己該用何等的身份面對於他?他會如何看待自己?以後又該怎麼辦?
想到了這些問題,司馬暢越發覺得渾身羞臊的燥熱起來。
再說,自己當日也是那麼一怒之下,憑著一時衝動,就這麼從家裡跑了出來,後果將是如何?以後如何面對家人?在未遇到李義之前,司馬暢滿心中只是只要能找到了李義,只要能證實他安然無恙,自己也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但是此刻這個願望達成,他果然無恙,然而便無可避免地又想起今後的煩心事來,不由得心中一沉。
“呼”的一下,卻是李義把蒙在她頭上的被子揭了起來,司馬暢一聲尖叫,伸手死死扯住了被角,卻聽得李義道:“司馬姑娘若是沒有易容,自然是國色天香,但是現在卻是黑漆漆的,還怕看麼?”
司馬暢哼了一聲,偷偷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道:“李大公子有無數絕代紅顏相陪左右,暢這等蒲柳之姿,自然是不會放在李大公子眼中的。”
李義愣了一下,失笑道:“我以為我今天過來,某人就算不會三跪九叩拜謝救命大恩,起碼也得以禮相待,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夾槍帶棒的來了一頓;司馬姑娘果然是強悍,真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佩服佩服!司馬家的家教果然是別具一格。”
司馬暢臉上一紅,心中明知果然是自己理虧,卻又念起自己對這個“壞人”的牽掛,不由蠻橫的道:“司馬家的家教如何,跟你有何關係?”說完這句話,突然想到家族對自己的決定,忍不住心中一酸,眼淚簌簌落了下來。
李義哪裡知道佳人的心思,微微搖了搖頭,端起放在桌上的一碗水,遞給了她,柔聲道:“可是司馬家發生了什麼事嗎?”
只這一句話,但就李義而言,連以往對司馬暢的態度而言,卻是罕見的溫柔,就這份罕見的態度,卻讓司馬暢滿心的委屈似乎是找到了宣洩的渠道,不由淚水連成了線,先是輕輕哽咽,隨後便低聲哭泣,最後直接將碗一放,撲到李義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緣由說了一遍,等到說完,流出的淚水從李義胸前衣衫流下,居然已經打溼到了褲腿……
李義長嘆了一口氣,這又是一個大麻煩!司馬家的家事,居然也找到了自己頭上!還嫌我這不夠亂嗎?
眼見懷中佳人梨花帶雨的模樣兒,李義實在不忍心斥責,無可奈何的問道:“那,你家人知道你此番出走乃是來找我嗎?”
“他們不知道,他們又如何會真心關心我。”司馬暢哽咽著想了想,啞著聲音道:“不過他們應該猜得出來……”說著膽怯的看了李義一眼,囁嚅道:“你……你不會趕我回去吧?”
一直想到了這個異常敏感、也最是尷尬的問題,司馬暢才突然意識到什麼,有意無意地恐慌了起來,眼前的李義,自己現在雖然對他芳心可可,非他不嫁,但是以前的自己可是從來都沒有把他擺在心上,等到自己的態度有所轉變的時候,與他的接觸卻已經少了,特別還有自己的爺爺主動退婚的事情在前,這個事對任何一個世家,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都是極大的恥辱!高傲如他,身邊如此之多的傾國紅粉,真的未必會在意自己,更不要說是馬上接受自己,庇護自己。
若是他不管自己,怎麼辦?!或者,將自己送回去,那自己又該如何?
一想到這裡,司馬暢突然彷徨無計起來。現在的李義,身在振東城,自身本就是危險萬分,自己的前來,卻又更加是增加了他暴露的危險。在這等情況下,他會收留自己嗎?
以他的為人,他必然不會捨棄自己,可是自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