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就只風中乍現“哼!”的一聲,接著談嚮應的聲音彷彿從各個方位傳了過來:“老夫雖然年紀已大,耳朵卻好得很,小輩休要無禮!”
燕開庭頓時嚇得彎下了身子,接著便連連諂笑,道:“前輩見諒,前輩見諒,小輩生性頑劣慣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計較。”
只聽再無聲音傳來,燕開庭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心口,坐了下來。
然後,便看見付明軒一臉壞笑地望著他。
“哼!”燕開庭不屑地哼了一聲,道:“這叫什麼,尊師重道!別看小爺我平常那副模樣,我本來還是很講禮儀的一個人!尤其是對談前輩這樣德高望重的高人!”
說到後面那一句,燕開庭還故意提高了聲音,惹得付明軒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隨後嗎,二人便坐在輕舟上,潛心運氣,修補體內傷勢。
經過這一晚上的戰鬥,燕開庭的內臟已是有多處受損,雖然受傷都不嚴重,但是若不及時調理好,只怕會留下什麼病根子。他仔細感知著體內,運氣一一修補著。
最讓燕開庭擔憂的是,在與翼行人當中的領頭大漢作戰時,燕開庭用力過猛,透支了自己的精神,就像付明軒所說的,怕是傷到了元神,是以現在他的腦內始終嗡嗡一片,感覺一片混亂。
但是付明軒先前讓自己吃的那顆藥丸的確具有神效,燕開庭明顯能夠感知到藥丸所帶來的一縷精意猶若游魚一般在他體內不停遊動著,彷彿在尋找自己元神的破損之處,然後稍稍停留片刻,分播出一支更小的精意出來,前去修補填充。
雖然不能完全使燕開庭回到先前的狀態,但是至少能夠讓他的傷勢不再嚴重下去,並且得到稍稍緩解。
睜開眼時,夜色已是一片濃郁了,東方高懸著一輪皎月,鋪灑下一片清冷月光,河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一片,泛著銀白色光芒。蘆源中一片寂靜,只聽見風呼嘯作響和蘆葦的婆娑之聲。
燕開庭睜開眼,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付明軒神色安寧,呼吸均勻,似乎已經是陷入倒了平靜的睡眠當中。
燕開庭望著付明軒,一時之間,思緒萬千。
從小到大,從來都是付明軒保護他,從不讓他受到半點傷害,就連自己身在死局之中,也要處處顧及到他的安危。此次渭青死局,燕開庭才明白付明軒是處在一個怎樣危險的環境當中,燕開庭只恨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夠站在付明軒面前,也為他將這些危險都擋在外邊,護他周全。
只見清冷的月光之下,一層銀灰披灑在付明軒身上,雖是一身青衫處處破損,滿是血跡,頭髮也略微凌亂,但是付明軒所具有的那一股出塵之意,仍是沒有一絲改變。
燕開庭很想知道,自付明軒十二歲進了小有門之後,這些年來他都經歷了些什麼?每次回到玉京,付明軒就像是沒有變化一般,除了實力突飛猛進之外,性格都如少時一般,溫潤和煦,燕開庭一直以為,付明軒在外定是一番順遂。
只是從如今這種情況來看,付明軒這些年來不知道在鬼門關走了多少回了。
就在這時,付明軒眼睛微微睜開,迎上了燕開庭出神望著自己的目光。
“有什麼事嗎?”付明軒溫柔地道,就像此時平靜的湖水,輕撫的微風。
燕開庭搖了搖頭,嘟囔了一聲:“沒有,只是看你睡著了……”
付明軒輕笑一聲,道:“我也是會累的。”
燕開庭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沉默許久,只聽付明軒又道:“庭哥兒,這一次謝謝你……”
燕開庭愣了一下,望向付明軒道:“謝,謝什麼……”
“這一次若不是你與我並肩作戰,我一人怕是逃不出來……”
“本來與你並不相干,因為我,你才捲了進來……”
“門派裡始終都是這個樣子,也不是我能夠改變的,我只能竭盡全力去應對,將這些麻煩事兒都帶著遠離你們……”
付明軒說道,眼神出神地望向粼粼湖水,他的眼中也泛起波光來。
“我就要離開玉京,那麼……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面對付明軒鄭重提出來地問題,燕開庭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他想起那一日他問起夏平生這個問題,夏平生地答案是堅決的:不會。
那麼自己呢?
燕開庭也不回答,慢慢躺下身子來,望著蒼穹之上地那輪皎月,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直到翌日清晨二人準備離去,談嚮應始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