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知曉父親要說這些話?”,楊文反問:“他肯定不會當娘跟您說過這些話。”
老太太搖了搖頭,抓著楊文的手想火把伸去,藉著火光,道:“看見了嗎?這是歲月的風霜,小子!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些許事情,怎會揣摩不透?西涼三傑,龍虎狗,全都是能臣勇將,更是傲氣斐然之輩,你暫時啊!還壓不服他們!西涼的局勢卻不容許你慢慢的去壓服他們,只能由我來加快這個速度,因為我的身份是他們絕對不敢迴避問題的。再者,‘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任何不確定的苗頭,都要扼殺在萌芽!”
楊文抿著嘴唇兒好半天沒吱聲,接著卻是疑惑的問道:“假如三位兄長有人要走,您……您真的會放?”
“不是我,是你!”,老太太搖了搖頭,道:“你是靠山王,這個家是你來當家做主的!這句話你應該去問你自己!”
“我……?”
楊文伸手指了指自己,蹙著眉毛,好一會兒,道:“如果是我來決斷,他們要走,那就走。您說的是,他們也是父親的兒子,是我的兄弟,這個家,有他們一份兒,我可以給他們。但……不允許搶。”
“說得好!”,老太太讚許的點頭,道:“身為王者,要有胸襟、要有氣魄,也要有底線與堅持,這一點你想得很清楚,不錯。”
“走吧!他們也該想清楚了!”,老太太慢吞吞的移動腳步,道:“奶奶能幫你的不多,這大概也是最後的了,”,抿著乾癟的嘴唇兒,老太太忽然轉身盯著楊文,伸手點了點楊文的胸口,道:“秦十二金人之一對嗎?不錯!有機會將所有的都拿到吧!”
楊文愣了下,有心要聞,老太太卻是什麼也不說了,直接搖頭不搭理楊文。
回到房間,焦應龍、典白熊、公羊苟三人跪的整齊,先是對著老太太一拜,接著對楊文叩拜,齊聲道:“焦應龍(典白熊、公羊苟),拜見主公!拜見王爺!”
老太太拉著楊文的手自然地送了開,也是給了楊文暗示。
楊文連忙上前扶起三人,道:“三位兄長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我……”
“文兒嘴拙,叫他罵人還行,叫他說些好聽的太難!”,老太太插言進來,道:“或許文兒並不具備雄主所有的東西,但他卻區別於雄主,是仁主,仁義的人。靠山王府,楊家,從不會虧待自己人,你們是文兒的兄長,更是如此!好了,都滾蛋吧!我累了。”
“奶奶,您……要不要回西涼?”,楊文問道。
老太太睜著疲敝的眼睛,搖了搖頭,笑道:“死後再回去吧!你們四兄弟子時就要扶靈上路,去歇息下吧!上路吧……上路吧……回家……”
老太太的喃喃囈語,代表著她又開始了糊塗,楊文四人心頭齊齊的一酸,相視無言,站了很久、很久、很久。
第二百六十七章靠山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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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鳳元年,三月二十六日。
春天來了。
淅瀝瀝的小雨從天上隨著風兒飄蕩落下,北方的嚴寒天氣還留有餘韻,雨水冰冷懾人。
煙蒙古道,一隊人馬漸行漸近,所有人都穿著素黑的喪服與白色的麻衣,沒有哭聲,有的只是艱難。
從洛都城出發已有十日,老靠山王楊雄的靈柩才剛剛走進長安城的範圍,無他,只因楊文的身子骨兒實在不好,這十餘日來,他也是死死地撐著。若放在平時,他早就倒下了,只是現在他不能,他要回西涼,帶著父親的屍體落葉歸根。
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白色的吐息,每走一步都倍感艱難,清冷如冰水的雨點兒打在身上,溼漉漉的衣服完全貼在面板,徹骨的寒意讓人搖搖擺擺,站立不穩。還未開化的土地隨著濛濛細雨化開來些,但卻給地面增加的泥濘與溼滑,彷彿站在稍稍放凍的冰面上。
望著楊文面色煞白,身體抖瑟如篩糠的艱難模樣,典白熊終究是心軟,勸道:“王爺,您還是休息下吧!有我來就行,千萬別勉強自己。”
楊文艱難的扭頭瞧了眼典白熊,木然的搖了搖頭,嘴唇兒哆嗦著道:“二兄……沒事兒。”
本身楊文就因為請不到人,壞了規矩,只讓自家三位義兄來扶靈抬棺,更讓人窩心的是……三個義兄的身高,都夠奇葩的。典白熊那不用說。整個一個巨人。比其他三人全都高了不止一籌。他一抬,全部的分量都壓在其他三人身上。還有公羊苟,他是在太矮了,五尺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