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有讀過他註解的東西!長者為師?沒聽過,可能是我讀書少吧,你可千萬別騙我喲!”,拍了下腦袋,他相當驚奇似的接道:“對了,你說張三首註解先賢古典?不知道那算不算褻瀆聖言呢?”。
“放屁!張師是天下名儒!他註解先賢古典怎麼算褻瀆聖言?”。
人群中有人怒而作答,楊文來回尋找聲音的來源,找了半天沒找到,只好詫異的說道:“哦,他是名儒,他註解聖言就是合理合法的?我現在做的無非是發明標點符號,給聖言斷句,以便更容易的理解其中意境罷了,你們便如此攻訐我?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啦!”。
還是那樣氣人的語氣,楊文昂著頭說道:“昔年孔聖尚未文道封聖時,拜的座師是道家至聖老子,老子聖人提倡無為而治,為何孔聖卻周遊列國並且宣傳自己開創的儒家學說呢?你們告訴我,那算不算是不尊師長,欺師滅祖?他又算不算得上是冒犯聖人?是不是踐踏倫理?嗯?”。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
沉默,無休止的沉默。
不知何時,角落裡多了韓尋的身影,聽聞此言,饒是他這種叛道離經者心中也不禁為楊文捏了把汗,那話說得實在是太大膽了,拿孔聖人開涮,真不怕儒家人將他生吞活剝了啊!
楊文伸出袖子裡的手,手指向著四周點了一圈兒,聲音很大,簡直就是嘶吼:“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聖賢又怎麼樣?時代變了!該摒棄的東西需要摒棄,該改進的東西需要改進!照本宣科,只知古訓而不知符合潮流,註定會成為歷史的淘汰品!讀死書!死讀書!讀書死!悲哀!悲劇!哈哈哈哈!”。
猖獗的大笑聲中,楊文揮了揮袖子,直接向著學舍外行去,誰也不敢攔。一直到了門外,他霍然轉身,朝著眾人伸出雙手中/指:“對於你們這種只會無病**的廢材東西,老子今兒就告訴你們一句話——去你孃的無聊之輩!哈哈哈哈!”。
兔子急了尚且會咬人,更何況是堂堂的靠山王世子,若是這些人只聒噪倒也罷了,但他們的目的儼然是想要逼死自己,因此,楊文不再客氣。
眼瞅著楊文的身影漸行漸遠,本來呆滯的眾學子幡然醒悟,勃然大怒。
“他這是什麼意思?拿自己跟聖人比?他算什麼東西?”。
“狂妄!太狂妄了!我一定要將此事上報朝廷,請聖皇天后評理!”。
“同去!同去!”。
嗚嗚嚷嚷的學子們絲毫沒有注意到角落裡韓尋暗暗搖頭的表情,這個搖頭不是針對楊文,而是針對他們,很失望。
叛道離經者如今發現了一個離經叛道者,後者比之前者更加激進,確實令前者心中很高興呢!
倏忽一閃,韓尋的身影已經站到了後山的古亭裡,陸九淵還沒走,反而很有沉思的喃喃道:“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好文采,好比喻啊!他的言辭太犀利乃至於尖刻,徹底激化了矛盾,怕是要壞事兒,你怎麼看?”。
韓尋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隻碧玉洞簫,眼睛仔細的盯著洞簫,嘴上則說道:“我更欣賞他那句‘讀死書,死讀書,讀書死’;早在十年前我就說過,不怪人兵家、法家的人始終跟咱們過不去,處處針對咱們,有些人啊……就是腦筋不轉,自以為是!”。
陸九淵哈哈一笑,道:“包括魏子夏?”。
韓尋的嘴角抽搐了好幾下,道:“那是我的授業恩師……您指望我說他的壞話?”。
“有遠見是好事兒,但你要知道,你的遠見領先別人半步,是賢者;領先一步,所謂聖人;可若是領先十步——那就是離經叛道!”,陸九淵蹙著眉頭道:“這群蠢貨啊!就知道誇誇其談,知行合一,知行合一!唉!算了,你去開解開解那小子,可別讓他從儒家溜走啊!”。
“您很看好他?”,韓尋詫異的看著陸九淵。
陸九淵一撇嘴,道:“別忘記魏王!寧可錯殺一千,不要放過一個!”。
韓尋當然知道陸九淵是什麼意思,所謂的魏王說的就是三國時期的曹/操。當初魏王是宦官養子,出身談不上低微卻飽受詬病,在大學書院求學未果也倒罷,還被譏諷閹宦之後、腌臢不堪,說的極為難聽。魏王深以為恥,轉投兵家,從刺殺蠻王董卓後,開始發跡,一路崛起。殺心極重的魏王因為當年受辱,先後殺害儒家士子不計其數,包括半聖孔融、大儒禰衡等等,幾乎摧毀了大學書院的根基。
往事歷歷在目,以至於後來文道百家都受此影響,稍微有點才華的人一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