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僚毒殺吳王奪帝位;再襲太子姬光。光得專諸相救;邀諸合謀殺僚。諸有感母以死相勸;而妻又被僚擄去;遂自容貌混入宮中作廚子;把魚腸劍藏於魚腹;成功刺殺僚;助光復位……”。
耳邊的一段詞文從清晰到模糊。被陰了!這是黑衣蒙面人最後的想法。
楊文看著自己手中那柄染血的精美匕首,慢慢地從懷裡掏出潔白的手帕輕拭,哼哼著說道:“下輩子不要再做殺手!真以為老子的酒量只有區區二兩?告訴你!經過多年的鍛鍊,老子現在已經可以喝三兩而不醉倒了!哼!拿我當傻蛋呢!”。
蹲在地上檢視了一下黑衣蒙面人的樣子,進行搜身後沒有任何收穫,楊文站起身就很不悅的扭著青毛狗崽子的肥臉,恨鐵不成鋼的教訓:“你這蠢貨,好歹也是條狗啊你?怎麼敵人靠的這麼近了,你都沒發覺?就算你一直把自己當狼,那也不應該啊!狼的警惕性可比狗高多了!”。
青毛狗崽子被捏著臉教訓,翻著眼睛,很人性化的露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可把楊文氣壞了,憤憤的罵道:“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還養出來一條白眼狼來!孃的!等哪天老子不高興了就把你這個肥球兒燉了狗肉火鍋吃!”。
一邊向巷子外走,楊文一邊罵罵咧咧的,可實際上,他那雙眼睛始終警惕著周圍的環境,彈琴的人還在彈琴,說明這事兒還沒了。
突然而來的暗殺讓楊文原本不錯的心情變的無比糟糕,他不禁想起白天時候昭王李馭對他說的話,實在是應驗得太快了。不過,他也大可不必擔心,作為靠山王府唯一能夠繼承王位的那個人,也是楊家唯一的血脈延續,他的身邊從來就不缺人守護,之所以那些人還沒出來,只代表著楊文的生命還沒有受到強烈威脅而已。
雛鷹是需要磨礪成長的,若是從前,恐怕守護在楊文身邊的人早就提前清理了這些威脅,但現在,他已經十六歲了。十六歲,代表著成年。
文力灌頂開闢了屬於自己的智海後,楊文脫離了手無縛雞之力的範疇,雖然童生的修為不過是剛剛踏入文道的邊緣,但他現在有了底氣,因而,並未選擇就此離去,反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側耳傾聽那琴聲的來源處,昂著腦袋走去。
文道與妖蠻的爭鬥從上古延續到今天,文道之間的爭鬥也持續了幾千年,就算楊文沒有專門的學習過有關於文力是怎麼使用的,在耳讀目染下他也清楚,文力的使用有兩個方面:一個是以文力滋養文器,遇敵時,丟擲文器攻擊或防禦,這是一種很簡單的方式,但很實用,歷來為兵家首選,就像楊文自家二姐“止戈郡主”楊眉兒的那柄鳳翅鎦金钂便是如此。而另外一種使用文力的方式便是以詩書文詞輔助文力,是為文術。
文器的滋養需要足夠長的時間,不是一時兩時可以辦到的,所以楊文現在用的便是後一種方式。包括之前他殺人的時候,他口中唸的詞文就是出自“專諸刺僚”的典故,於無聲無息中偷襲了那個黑衣蒙面人而沒有被察覺。
效果顯著的同時,代價也是足夠大的,內視自己智海中只剩下三寸左右的文力,楊文知道,他最多也就是再發動兩次“專諸刺僚”,那還要看對方給不給他機會,畢竟這一招是需要特定環境下的偷襲而不是光明正大的戰鬥使用。
“吭吭……!”。
琴聲鏗鏘,充滿了殺意。
“吱吱……!”。
幾聲尖鳴後,無人街上兩側的溝渠中竄出一道黑影,定睛一看,卻是一隻丈許長、三四尺高的巨大妖鼠,猩紅的眼睛中是瘋狂的嗜血,尖叫聲中翻起的鼠唇下,鋒利的牙齒中還殘留著血肉。
楊文連連咋舌嘆息:“真是噁心的東西!不過,也虧他們這般用心,居然找了這麼一條妖鼠,哪怕今天我死在這裡,明天楊雄那老不休的都沒辦法找別人麻煩吧?畢竟我是死在妖族的手中,誰不知道那些妖蠻對靠山王一脈恨得要死呢?”。
就在楊文嘟囔著自言自語的時候,妖鼠尖鳴幾聲後,人立而起,健壯的下肢快速的擺動,竟像人一般奔跑起來,速度飛快的衝向楊文!
隔著老遠,楊文就能聞到妖鼠口中散發的惡臭氣息,忍不住的捏著鼻子,蹙眉退了幾步,這個動作讓妖鼠覺得他害怕了,刺耳的尖鳴中不難聽出它得意的意味。
眼看著他就要衝到楊文面前時,楊文踢了踢腳邊兒無精打采的青毛狗崽子,道:“去!弄死它!”。
青毛狗崽子一翻眼睛,非但沒有聽從楊文的命令,反而還襟著小鼻子,嫌棄的跑到一邊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