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說自家徒兒的嗎?”,陸九淵搖頭道:“也許人家另有考慮也說不定呢!”
“另有考慮?考慮什麼?我看他就是昏了頭!”,魏子夏搖頭道:“不行!我得過去制止他!”
“魏師留步!楊師弟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那是他的私事,家事!”,韓尋緩緩地說道:“哪怕您是他的座師,恐怕也不能隨意插手過問吧?”
“嗯?私事?家事?武文候府有那麼好惹嗎?”,魏子夏重重一哼,道:“那可是當年並肩王的遺脈!發展多年。實力深不可測!”
“那靠山王府就好惹了?”。韓尋很有深意的回了一句。
陸九淵插言進來。贊同的笑道:“韓尋說的很對,那小子可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頓了下,他又似笑非笑的看著魏子夏,道:“你這麼急著趕過去,恐怕也不全是要教訓那小子,而是怕他吃了虧吧?安心安心!殺生候白家、黑雲、陰陽家……這小子手裡可是一手的好牌吶!”
魏子夏被揭穿心裡所想,也不惱怒。只是站在一邊不說話,眉目中多有憂慮。畢竟是自己的學生,魏子夏能不擔憂嗎?
“把你們都叫過來,是想問問你們大學書院未來該怎麼自處!”,陸九淵嘆了口氣,回身看著大學書院的幾個重要人物,道:“洛都城那邊已經傳來訊息,聖皇……命不久矣!”
聖皇病重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所以眾人都有心理準備,並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倒是因為聖皇死後可能會發生的波詭雲譎。讓人忍不住的遐想連篇,使得氣氛一再沉默。
良久。韓尋拱手道:“我是小輩,便由我來拋磚引玉吧!”,吸了口氣,韓尋正色道:“院長的先見之明是對的,書院從洛都城遷至長安,可以躲過很多不必要的爭鬥,不用捲入權利的漩渦中。既然書院已經從漩渦中抽身而出,那就保持現狀,坐觀天下,無論天下大勢如何變化,保持自我即可!”
“儒家學子遍佈天下,為官者、為政者數不勝數,坐看風雲?那是不可能的!咳咳咳……”,面色蠟黃的中年儒者艱難喘息著說道:“大學書院遲早會被牽扯進去的。天后的野心如今已經不可抑制,聖皇一去,她必將掌握權柄,蜀王李弘、荊州牧皇叔李缺,這些天家嫡系絕對不服,亂世只是遲早……我們如今要做的是,支援誰!”
“那種事情言之尚早!”,魏子夏搖頭否定,接著說道:“我同意韓尋的意見,暫時保持現狀!”
“言之尚早?不不不!等有必要的時候,就晚了啦!”,中年儒者連連咳嗽,道:“當然,我的意思是與從前一樣,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分開來放,確保大學書院的香火不滅。唯一要商量的只不過是偏向於誰罷了!”
“偏向於誰?”,韓尋插言進來,道:“天下間最具名望與實力的也無非那麼幾個。文成侯算是一個,荊州牧李缺算一個,靠山王楊雄算一個,蜀王李弘算一個,再有就是當今天后啦!”,話鋒一轉,韓尋接著說道:“文成侯這人胸襟氣度不行,統兵打仗都是個能手,當世鮮有匹敵者。李缺實力雄厚,又佔據天下中樞的荊州,但亂世與圍棋相同,金角銀邊草肚皮,更何況他這人表面忠厚,實則剛愎。靠山王倒是個好選擇,但他已經垂垂老朽,沒幾年好活。李弘也不錯,雄才大略,有眼光、有能力,且為天家正統。至於天后……畢竟是個女人啊!”
“說遠啦!說遠啦!”,陸九淵出言制止了眾人的發言,道:“這個天下還沒亂呢!我們倒是先亂了!我要問的是書院的未來……”
就在大學書院的高層爭論時,位於長安西北角外的梅山,道家天人道院也有類似的爭論。不過這種爭論顯然與大學書院一樣,無疾而終,因為這個天下有大亂的苗頭,還沒有真正的亂起來,任何的假設與猜測都是毫無疑義的。因而,天人道院的人更多的時候則是在討論靠山王世子楊文搞出來的亂子。
“這位靠山王世子真是個禍害啊!”,天九道人至今還對楊文耿耿於懷,因而冷哼不止。
反倒是另外一位道家天人道院的院長,天風道人搖頭道:“是不是禍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位靠山王世子絕對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針對武文候府,不然,他也不會挑了聖皇即將駕崩的節骨眼兒上,弄出這種事情來!武文候府這回可是要吃了大虧的!你信嗎?道兄?”
天九道人詫異的看著天風道人,好半天沒吱聲。
天風道人看起來比天九道人要年輕不少,頭髮只有兩鬢斑白,面容年輕的很,就是個子稍微矮了些,只有六尺九……這是個令天風道人很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