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珍逾生命的鴻蒙劍塔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交給別人,而且是為別人剃頭,葉東如此唐突的舉動,在眾人看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
德佑握著鴻蒙劍塔,給老者剃頭,剃得很仔細,很認真,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
隨著老者頭上那些長短不一的頭髮紛紛下落,眾人可以看見在老者的頭皮上竟然橫七豎八的有著許多的傷痕。
老者估計也是發現了,不以為然的說到:“在這裡是不方便的,沒有利器,只能用打磨的石頭來剃頭,就是這種效果,卻總也剃不乾淨,只可惜這柄劍太過貴重,不然我真希望你們能夠把它留給我,這樣以後就不用為這個煩惱了。”
“我有刀!”
雪輕歌從懷中取出了一柄很小的刀,放到了老者的面前,這是她從狐不孤的冰宮中拿出來的,因為只是凡器,所以剛才沒好意思拿出來。
老者看到這柄刀,頓時咧開嘴笑了,那笑容十分的滿足,然而此時,正在為他剃髮的德佑卻再次的淚流滿面。
德佑忽然一顫抖的聲音道:“前輩知不知道紫霄天的守法山,那裡有座不動廟,那是一個隱世的佛修門派,不接受外界供奉,也不接受人間的香火。”
可是面對德佑的話,老者卻沒有回答,而是發出了輕輕的鼾聲,竟然已經睡著了。
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送你一滴血
德佑抹了一把眼淚,不再發問,只是仔細的剃頭,直到將老者的頭髮剃得乾乾淨淨,這個時候,老者也醒了過來,滿意的摸了摸腦袋,站起身道:“好多年沒享受過了,竟然舒服的睡著了,走了,記得把酒留下。”
船動了,老者靜靜的划著船,而德佑就坐在他的身後,老者並沒有看他,也沒有看眾人,只是目光碰觸到湖中那些腐朽不堪的破船時,目光之中會生出一絲憐憫,不過一閃即逝。
“葉大哥,你說這位老大爺,他是位和尚嗎?”
雪輕歌的聲音在葉東的腦海中響起,其實眾人從德佑的神情變化上,也都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太過震驚,所以沒人提出。
“我不知道,但應該是的!”
世俗之中,沒有人會對頭上的那三千煩惱絲太過在意,執意想要剃掉它們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佛修者,不為別的,只是為了對心中信仰的那一份尊重。
“那和尚為什麼還要喝酒?般若大哥就從來不喝酒!”
不等葉東回答,老者那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兩人的腦海之中響起:“佛宗為了表現出六根清淨,要戒掉的東西實在太多,可是強行的戒掉,和自己放掉是兩回事!放不掉,是因為心中有苦,喝一口也未嘗不是自甘墮落,但至少在佛祖面前落了一個真誠,也許終究有一天,在某些苦楚之下,本是好酒之人終於放下了酒,那大概也就是真的戒了,真的放了!”
雖然葉東和雪輕歌都震驚於老者竟然能夠聽到自己二人的神唸對話,並且將他的聲音送入,但是聽到老者的這番話,卻是讓葉東想起了師兄神算告誡自己的那番話。
好酒之人放下了酒,才是真的戒了,真的放了。
忽然老者轉身看向了般若道:“你是來找回你失去的東西的嗎?”
般若就坐在老者的另一邊,聽到老者的話,點點頭,毫不避諱的道:“是的。”
“小和尚,你可知道,當初我也想渡盡世人,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夢做得太大,力量卻又太小,也許是時候該放下了。”
般若神色平靜的道:“執念,渡盡世間人就是前輩你的執念,身為佛修者,既然有了執念,又如何能夠真的放下,渡人,永遠不是一時之功!”
老者的眼睛陡然一亮道:“小和尚,你法號是?”
“般若!”
“般若,果然比他有大智慧!”老者說完之後,似乎極為開心,忍不住捧起邱韻送給他的酒壺,痛快的喝了兩口,然後再次看了般若一眼道:“平安歸來,我送你一滴血!”
般若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一個字未說。
“到了!”
隨著老者的一句話,船停了下來,面前出現了一塊巨大的平整礁石,在礁石的邊緣,還有一條伸出來的礁石,一直延伸著,就像一條路。
礁石之上,平平整整,在靠近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已經快要爛成渣的蒲團,邊上還有一張同樣破爛的床單和薄被,顯然,這就是老者平日裡居住的地方。
無論如何,眾人也想象不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人,住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