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頂上,楊阜回頭望去,目光中充滿了不捨、無奈以及痛苦。他的家眷以及楊氏一門上下十幾分支。二百多口老都是還在翼城中的。
一絲茫然從楊阜的心中升起。痴戀的目光也漸漸的變作了對往日的回憶,“真的要為曹氏而葬送掉整個家族麼?這麼做值得麼?”劉備可不同於馬騰、韓遂,他是漢室宗親。他是天潢貴胄,頭戴著“正統”之名,是世人所共知共認的仁德之君,仁義之主。
與靠造反起家的馬騰、緯遂相比,那是有天壤之別。尤其是對楊阜這樣的,標準的東漢士大夫。而復興漢室,重振漢作,這樣的大義名號對楊阜同樣也有著不小的新引力,至少這樣可以讓他“反覆”時減輕掉許多的心理負擔。
“走吧,先去漳縣。”楊卓一時間心亂如麻。理不出個頭緒來,索性放到一邊去,等見到了姜敘再論不遲。
而劉軍的統帥劉憲,行事間多有君子之風,料想破城之後也不會立剛就大開殺戒。
心中這般想著,楊卓掉頭走下了山嶺。
“沒抓到楊阜,連楊嶽也跑了?”劉憲沒好…在著低頭不語的傅彤、張鞋、張翼等人,真想在後面加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心中生氣了一點躁意,他本還指望著能押著楊阜、楊嶽在翼城城下“耀武揚威”一番呢?這下好了,震懾翼城的物件沒了,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你,還有你。”劉憲點著傅彤還有張翼。“你兩個之前斬殺的敵將呢?本將要借他們的人頭一用。”
若能捉到楊阜、楊嶽,只要往翼城城下一押,必能瓦解翼城守軍的軍心。可現在人沒做到,那就只能用另兩個倒黴蛋的腦袋了。有了姚瓊、龐恭的頭顱,再加上五六千人的俘虜又抓到了四千上下的俘虜,似乎也差不多。
劉憲沒準備在這個問題上攪和多久。
“回,回上將軍,末將砍得那個沒來得及收拾,現在一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原地。”傅彤支支吾吾的把話說完。就立復勾下了腦袋。之前報功時,他只是對劉憲講了講,至於姚瓊的屍身、兵刃、鎧甲什麼的,那時候他並沒有著人收拾。
“沒收拾你那什麼報功?”劉憲一聽肚子裡立刻起火了。雖然在軍功上面他查理的不甚嚴,可傅彤這次什麼都沒就來報功也顯得太隨意了。你至少也拉桿將旗來啊?
不過這也怪不了別人,他自己理的就不嚴,本身對人頭又不感興趣。之前十多年來,對陣中斬殺了敵將也都是把屍身合好,弄口棺材好生埋了。久而久之,他的麾下的將領也就沒人再去砍敵將屍體上制頭顱請功了,反正最後還要和在一起。
等到了現在,陣中有了斬殺敵將的,建功者只需要把敵將將旗帶上。然後和記載軍功的主緣、長史一類的說明就行。比如傅彤這檔子事。只要與他同陣的張疑不說是自己斬的姚瓊,那斬殺敵將的功勞就是傅彤的確定無疑。
而其憑藉,就是戰後打掃戰場的軍卒送來的敵將兵刃、鎧甲,有了這些也就齊全了。而至於那敵將的屍身,被撥去鎧甲後自然是和無數個同樣被撥去皮甲、鐵甲的敵軍軍卒一起燒了、葬了了事。
傅彤雖然在劉憲帳下聽令不久,卻也知道劉憲的“規矩”當然是樂意省事了。甚至還廣而化之,連將旗都不帶了。
現在卻不想劉究竟要起了人頭來,一時間不說是他就是張翼那也是拿不出的。
瞄了一眼同樣低著頭的張翼,劉憲揮了揮手,“立刻給我找來,天亮之前務必送到本將案前。”
傅彤、張翼二將當即折回戰場上去尋那姚瓊、龐恭的屍,這個不提。單說劉憲這邊,在一應俘虜悉數押到之後,他立即使人捲了曹營中剩餘不多的糧草插重,趕著上千輛馬車就向翼城方向而去。
明天一日之內拿下翼城,這是劉憲預定的目標,曹軍勢大,時間也緊迫,他是半點都不敢耽誤。
到了雞鳴時分,也就是丑時中。大軍才返回到翼城外的大營。
向寵引軍三千留守大營,丁點不敢懈怠。現在見到大部隊折回這才是鬆下了一口氣,幫著把六千俘虜安置完,時間已經到了黎明。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一片。如同籠罩著一層灰色的輕紗。
東方的天際已微露出一抹蛋白,朵朵雲彩趕集似的聚集在天邊。被一絲紅潤的陽光映襯的像是浸染了紅色的燃料,露出一線淡淡的緋紅。
數里外的翼城城頭響起了一陣喧鬧聲。那是城頭的兵丁在換崗。守了一夜計程車卒這個時候最是困。閻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