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大貴的指引之下,寧詢很快發現了那對攜手的年青男女,兩人閒庭漫步一般,走在來往熙攘的賓客當中,一面說一面笑,明明兩個人長相不起眼的樣子,偏偏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寧詢有些不敢直視,確實如寧大貴所說,這兩人的修為比國師要高多了,他身為右相,國師經常見到,知道修煉者身上都帶著威壓氣息,這兩人身上的威壓氣息比國師浩瀚多了。
“歡迎兩位仙長大駕光臨我們寧府,蓬蓽增輝啊!兩位仙長快裡面請……”寧詢此言一出,吵嘈的眾賓客們瞬間安靜下來。
有些見多識廣的人早就有些懷疑這兩人不凡,仙長兩個字一出,更是坐實了他們的猜想,能進得寧王府內宅的賓客大多非富即貴,也多少是知道修煉者的存在的。
小燻鬧了一個沒趣,還以為裝凡人裝得不錯呢,被拆穿了也不便再裝了。
“早年間與寧王有幾面之緣,今日途徑玄蕭京都,恰巧寧王壽辰,便來看看故交,順便討一杯水酒吃。”
小燻的聲音一出,如清泉叮咚,清徹悅耳,煞是好聽,聞者傾心。
寧詢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是善緣!可他卻不知父親何時與這對男女修士結下了善緣的?難道是其姐寧月兒當時遭遇殺人狂魔時結下的?當時他任太子伴讀不在家裡,不知詳情。
“那是仙長抬愛了,我寧府何德何能入得了仙長的法眼……”一番謙虛謹慎,作小伏低,將兩人請到大廳裡。
暗地下吩咐下面小廝,速去請寧王前來。
上了府上最好的香茶,拿了府上最好的點心果子,顏青筠向來在外人面前都懶得多說一個字的人,外人看他都是清冷謫月,不敢隨意招惹他的話題。
小燻觀寧詢長相正氣,雖帶些許圓滑世故,倒也不像大奸大惡之人,她如今是分神境的修士了,對往日世俗情仇又淡了許多,知他是夢安公主與寧慎長子,倒也沒有多少異樣的感覺了。
想當初,她十歲的時候,看到寧王,那般為蘭音憤恨和不值。現在想來,只是覺得天真可笑。
她此次來,一看是寧慎老了,再怎麼說是生身父親,見他最後一面。二來,她想打聽清楚一些生母蘭音的事情,總覺得事情有隱情。
寧王很快就到了。
幾乎小跑而來,年老體衰,喘著粗氣,走到門口時,險些摔上一跤,小燻還是有些不忍,暗中靈力一波動,將寧王扶起,送入最近的寬敞大椅當中。
“多謝仙長援把手!小老兒老了就是不中用了,不過瞧著仙長眼生的緊,小老兒像是未曾見過……”寧王道。
小燻不語,看了看候在一旁的寧詢及幾個貼身的家僕。
寧王一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等人一出去,門關好,小燻又布了個小隔離陣法,這才顯了真容,說實話,她現在的容貌與之前好看了許多,但是大致還是能分得出來,更何況,她的長相,寧王並不陌生,與他日夜觀看的那副圖幾分相似的。
“您,您是無相門的弟子?這二十多年不見,仙長修為像是更進了數層啊!恭喜仙長了!”寧王激動道。“這位仙長難道是當年與您一起來的那位嗎?”
當時與小燻一起來的是緣清師兄,顏青筠可不是!
顏青筠也化回了原有的樣子,寧王看得怔了片刻,世上竟然真的有容顏俊美風姿卓絕的男子嗎?
“是小老兒眼拙,恕罪恕罪。”
顏青筠沒有回他的話,仍舊喝他的茶。
“寧慎,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是蘭音當年在蘭音苑生下的那個孩子,生下後,蘭音為了保我安全,將我棄於荒野,被無相門的前記名弟子春遲道長撿到收養到十歲,那年,在街上遇上國師,春遲道長被國師所殺,後來,我拜入無相門修煉長生大道……”
寧王乍聽一下,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敢置信。後來細細一尋思,這仙長數次登他寧王府是為什麼?對他隱約有敵意是為什麼?與蘭音長像這般相似是為什麼?當時蘭音只有7個月的身孕,可7個月,胎兒也已經成形了,也是能想法子提前出生的……是他從未想過這一層,蘭音本就不是普通人啊!
恍然間,他接受到了這個事實,有喜有驚,渾身都哆嗦起來。
顏青筠也抬眸看了小燻一眼,這些她從未告訴他,他也未曾問起過,真當她凡俗父母雙亡了呢,這小東西!
小燻看了寧王一眼,哧笑道,“寧慎,你莫不是肖想本仙長會叫你一聲父親吧?”
寧王渾身一凜,“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