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後面一個老秀才怒道:“按時販售都做不到,成何體統?”
一個面相和善的童生突然喊道:“你們看的那是何物?似乎是一種新的書籍?”
這時候,一個店員才隨口道:“這是《民報》,今日剛剛發售。”
“《民報》?”楊林心中的火被疑慮熄滅,他扭頭和身後的顧客相互看著,不知道那是什麼。
“《民報》是何物?”老秀才大喊。
“《民報》是方虛聖、象州官員和方氏藏書館等聯手創辦的報刊,相當於《文報》或各地的邸報,但和《文報》或邸報又有些不同,我也說不上來。哎呀,抱歉抱歉,看得太入迷!對不住各位!”那個店員急忙笑著道歉,說完從衣袋裡拿出一文錢,放入收款箱中,然後小心翼翼把《民報》疊好,從胸口處放入衣服裡。
看到店員這個舉動,在場所有讀書人都本能地意識到這《民報》很不一般,更何況跟方虛聖有關係。
楊林問:“這《民報》是一文錢一份?”
“對,《民報》很便宜,據說是成本價,就是文字和尋常的不一樣,好像叫……對了,叫‘宋體’,據說是方虛聖專門為了《民報》創造,甚至臨時讓工殿派人改造全象州的印刷工坊。看著有點不習慣,方方正正,失去書法精髓,但方才看了一陣,發現似乎很適合印刷。”
店員一邊嘮叨,一邊把《聖道》和《文報》遞給楊林。
楊林心念一動,又拿出一文錢,道:“給我來份《民報》。”
店員拿起一份《民報》,兩手託好,恭敬地遞給楊林,笑道:“您可是巴陵城……不,是象州甚至人族第一個買到《民報》的讀書人。”
楊林笑了笑,本不在意第一第二,正準備接過《民報》離開,但雙手捏著《民報》,兩腳像長了根似的,盯著《民報》的頭版一動不動。
“這……”楊林沒想到這《民報》竟然有方運給慶國宣武軍的一封戰書。
看到如此重要的事,讓楊林全然忘記身後那些人,繼續低頭閱讀。
“唉?你幹什麼呢?買完趕緊走啊?”那老秀才抱怨一句,繞過楊林就要去買《聖道》和《文報》,走路的過程中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楊林手中的《民報》,立刻瞪大眼睛。
“什麼!方虛聖向宣武軍下了戰書?”老秀才大聲嚷嚷起來。
“什麼?”
後面的那些人也顧不得排隊,立刻湧到楊林身後,伸長脖子看《民報》頭版,最後面的幾個人一邊跳一邊看。
“這《民報》好生厲害!”
“看來方虛聖的戰書只在《民報》出現過,若是之前有風聲,早就人族皆知。”
“有意思!給我來一份《民報》!”
“也給我來一份!”
其餘人紛紛向店員喊著。
“不急,人人都有!”店員笑著說完,開始販賣《民報》。
很快,最早的十幾人人手一份《民報》,兩手跟託著大面餅一樣,站在書店前翻看。
“原來象州發生過這種事啊,《文報》可不會記載。”
“咦?原來妖界是這個樣子,竟然還有什麼毒蛟,以前真不知道。”
“這竟然有董文叢董州牧寫的童生試指導?初讀覺老生常談,細讀方覺鞭辟入裡,不愧是一位翰林!我若是早讀到這篇文章,十年前就能考上童生!”
“呵呵,你們看這條有關景國的文章,不,上面說叫新聞,雖然沒直說,但明顯看得出來,是左相在阻撓方虛聖!柳山這個奸賊,真應該把他關進三尺籠子裡!”
州文院的書鋪開張向來很早,但八月初二起早來買書報的人並不多,甚至連書販都很少提早前來。
不過,州文院門前的大街是整座巴陵城乃至象州最繁華的街道之一,即便是六點多的清晨,也有不少人路過。
那些人隨意看了一眼,就見書鋪前有十餘人捧著很大的紙張在閱讀,一部分人只是覺得好奇,繼續前行,但還有一部分人懷疑是新生事物,於是走過去詢問。
慢慢地,州文院門口的人越來越多。
一開始,眾人只是捧著《民報》看,後來,讀過《民報》的眾人根據自己喜歡的內容,分成不同小團體討論,有的討論象州的新聞,有的討論景國時政,有的在交流童生試的指導。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前來,而每個離開的人,都會向熟人說起《民報》。
隨著時間的推移,巴陵城各處的人紛紛走向文院書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