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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人誇獎。”方運心中舒坦了許多,這意味著以後再考試,就沒人可以拿他的字說事,多日的苦練沒有白費。
“你去吃飯吧,什麼時候有了可改之處再來找我。”
“學生告退。”
方運拿著那頁紙,往食堂走去,一邊走一邊想著如何改這首詩。
進了食堂,方運看到李雲聰等人的飯已經吃了一半,正要去打飯,可手裡拿著詩頁,就走過去把詩頁放到陸宇身邊的椅子上。
“你們幫我看著,我去打飯。”方運說完離開。
一旁的陸宇拿起詩頁一看,道:“這方運還真是厲害,我們飯都沒吃完,他竟然作出一首詩來了,我念給你們聽。”
陸宇唸完,其餘四人紛紛點頭。
“雖然時節不對,但應該是他去年想寫未寫,方才突然靈機一動才寫成。”
“這第一句極妙,寫出天氣的殘酷和梅樹的傲骨。”
“第三句也不錯,對仗工整,有聲有色。”
“最後一句可就有意思了,等他回來問問是不是心向京城。”
“可惜,這首詩竟然沒有才氣,應該需要改動一些吧。”
“他又不是聖人,不可能每首詩都做的那麼好,只是有些可惜。”
就在他們談話的過程中,一個舉人路過,掃了一眼,便離開走到遠處的一張飯桌前,柳子誠的姐夫莊帷坐在那裡。
“怎麼樣,方運寫出新詩了?”莊帷問。
“是的,我看了,一點才氣沒有,詩倒是還不錯,應該是一些地方有大問題,導致才氣不顯。字也是他的字,沒錯。”
“走,過去看看,只要沒有才氣,怎麼說都有理!這次的詩詞沒有才氣,不攻擊他的人,哪怕他能寫出比《陋室銘》還厲害的文章,也動搖不了我的文膽!你去拿筆墨,看我怎麼‘毀詩’!”
於是幾個舉人一起向一班五人所在的地方走去,走到桌前,莊帷仔細一看,果然沒有才氣,又見是方運的字,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這時候一人遞過木托盤,上面有筆墨。
莊帷從陸宇手裡搶過詩頁,放在桌上。
一班的五個人呆呆地看著這個舉人,想不明白他發了什麼瘋,搶方運的詩頁做什麼。
方運正好端著飯菜轉身,看到莊帷要在上面提筆寫字,急忙阻攔道:“莊帷,你做什麼!”
莊帷大笑一聲,道:“你這破詩一竅不通且處處是漏洞,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你這詩最大的一個錯誤就是詩不對景。此刻明明是夏日,你卻寫冬天,這是大忌。還有第一句萬木凍欲折,我聽說樹木有被大風吹折的,有被人砍折的,卻從來沒聽說被凍折的。這句應該抹去!”
莊帷說完大筆一揮,在“萬木凍欲折”上畫了一道濃墨橫線,再也看不清這一行字。
方運一看自己的字被塗抹,心中惱火,道:“馬上賠禮道歉,離開這裡,這首詩不是你能改的!”
莊帷笑道:“同是州文院的學子,舉人為童生改詩是理所應當,我怎麼就不能改?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方運沒想到一個舉人竟然用這種手段,若是雙方熟識,舉人幫童生改詩甚至評判都很正常,可莊帷明顯是帶著惡意來的,無非是為了昨日他邀請被拒。
方運神色一冷,道:“莊帷,你現在收手,我當你是為了你妻弟不平,道歉後我可以饒過你。但你要是再敢動一個字,到時候收不了場,別怪我沒提醒你!”
莊帷笑道:“我不用你提醒。還有這第二句,孤根暖獨回,孤和獨字意相近,出現在同一句裡也不妥,劃掉!”說完大筆一揮,把方運的字跡掩蓋。
一旁的李雲聰道:“方運你不要衝動,這是在毀詩,是寒門和士族之間常用的方法,仍然是文比,你要是罵人或者動手,就等於輸了。”
方運深吸一口氣,道:“既然我警告了他還不聽,那就讓他毀下去!”
這時候,勵山社的幾個人走過來,社首夜楓怒道:“莊帷,拿開你的髒手!身為舉人為了私仇報復童生,你們柳家之人怎麼都這般沒面皮!舉人對童生毀詩,虧你下得了手!”
“毀詩是文比,他又是聖前童生,地位比普通秀才都高,怎麼會是以大欺小?夜兄你多慮了。”
莊帷說完還要毀詩,夜楓冷聲道:“你再敢動一筆,我拼著受罰,也要以唇槍舌劍阻你!”
莊帷神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