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毀了一家人!而就在我擔任寧安縣令之時,也遇到相似之事,你可知道本官如何判決?”
“但說無妨。”方運依舊毫不在意。
計知白道:“那本官就告訴你!方才的邢跛子你也看到了,你知道他的左腿是如何瘸的嗎?他的腿就是被張員外家的牛踩斷的!”說到這裡,計知白故意停頓下來,看著方運。
方運略一思索,道:“此案本縣知道。是邢跛子游手好閒,見了張員外家的牛在吃草,就去戲弄那牛,結果黃牛受驚,黃牛撞倒他不說,還踩斷他的腿,最後黃牛跑到遠處不知所蹤。事後,你反倒判張員外有錯,全額負責醫藥費。說起這事,本縣還會參你一個亂用律法,瀆職!”
計知白再度哈哈大笑,道:“方運啊方運,枉你自負聰慧,卻毫無仁義之心。那邢跛子雖然有錯,但你卻不知,他不僅有年老的母親要養,還有一個妻子和兩個幼兒。若是本官不判張員外賠償他的醫藥費,要賠黃牛的錢,那邢家一家人怕是家破人亡!對於張員外來說,一頭黃牛和那些醫藥費微不足道。你能因為邢跛子一時的小錯,眼睜睜看著他家破人亡嗎?哦,你的確能,你對那個農人的判罰,就是毫無仁道,亦毫無人情人性!方縣令,本官告訴你,他們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冰冷的律法!”
一些官吏面露憂色,計知白擊中了方運的弱點。
秦朝法家嚴苛,再加上暴政,導致百姓造反,後世官員便小心許多,過於嚴苛的判決必然會招來抨擊。
第955章 連連質問
方運看著計知白,露出一副驚詫的樣子,道:“計主事,我知道你並沒有輔修法家典籍,但我難以想象你一個進士竟然說出這等扭曲的話。若人族的官員都像你如此,那人族已經大亂!”
“荒謬!你有何證據說本官扭曲!”計知白傲然道。
方運道:“第一,邢跛子戲弄黃牛,錯在他,為何要讓無辜的張員外賠償?無論張員外平時如何,在此案何錯之有?你清楚這起案件的本質嗎?你把一個失去耕牛的受害者判定為錯的,讓他來補償犯錯者,這是何等的荒謬!簡直將法律視為一紙空文!何為善?兩全其美為善,你害一無辜人補另一人,便是惡善!何為善善?何為兩全其美?縣令理當感化張員外,讓他生出善念,主動幫助邢跛子,並在全縣表彰張員外之善行!以強權逼人行善尚且是惡,你反誣無辜者簡直是人間大惡!”
“你……”
方運毫不客氣打斷計知白的話道:“若張員外為富不仁,有惡行,縣令可斥之以禮,可繩之以法,但選其無辜之事而懲罰,便是顛倒綱常,逆亂禮法!”
計知白還想辯駁,方運立刻道:“第二,連十歲蒙童都清楚,做錯了事就要認錯,就要承擔責任後果,那邢跛子與你都是成年人,竟然連如此道理都不懂?身為縣令,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就是如此教化民眾?簡直可笑之至!”
“第三!你覺得邢跛子因為受傷活不下去,那麼,在未受傷前,他活的很好?不,我告訴你,他遊手好閒,鄰里頗有怨言。他活不下去,有兩人無能,一是他自己懶惰無能,二是你這個縣令執政無能,無論如何也怪不到張員外頭上!鑑於這三個原因,本官必上報刑殿,不僅因你瀆職,還因你誣陷張員外!但……”
方運拖著長音,掃視四周,最後盯著計知白道:“但!前三因只是法理不明,可還有第四點,尤其令人作嘔!”
“你……”計知白氣得頭髮直立,自己堂堂一國狀元、吏部主事、左相弟子被人當眾批的一無是處,簡直是奇恥大辱。
方運毫不客氣地道:“損無辜者之利倒也罷了,偏偏那邢跛子說什麼張員外不敢把他怎麼樣,你更是把無知愚昧和無能罪惡粉飾成仁義人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別人罵你是豬一樣的隊友,而今我要代表寧安縣百姓罵你一句,豬一樣的縣令!”
“你……你……你……”計知白指著方運,全身顫抖,突然,他眉心傳出一聲輕微的碎裂聲。
文宮開裂。
“豎子方運,本官與你勢不兩立!”計知白說完,昏了過去。
方運卻是一愣,以計知白之能,不可能被自己罵得文宮開裂,若是計知白理虧,理當是文膽開裂。剎那之後,方運恍然大悟。
之前計知白引發三位大儒不悅,文宮震盪,本來沒什麼,可現在又來挑釁,文宮再次震盪,自然出事,那就怪不得別人。
文宮和文膽不一樣,文膽難以癒合,文宮相對來說容易修補,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