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部分(1 / 4)

小說:儒道至聖 作者:江暖

計知白回敬道:“我已經將此事傳書給禮殿,禮殿必將嚴查!”

方運道:“禮殿諸位閣老必然明事理,絕不會為了區區喪心病狂的人渣扭曲孔聖之言!更何況《禮記》有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宮掌櫃修身無力,治家無能,在亞聖曾子看來,自然不配談禮!宮掌櫃殺妻弒子,無情無義,無法無天,汙了父之名,破了親之愛,毀了禮之家,絕了人之情,此等畜生誰若庇護,本縣哪怕拼了殿試不取,也要抗爭到底!”

方運的聲音擲地有聲,在公堂之上激烈迴盪。

計知白妄圖開口,可還未等說話就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彷彿整座公堂整座縣城的力量都在排斥他,不得不閉上嘴。

計知白暗自嘆氣,方運看似是對周圍的人說,實際是在對禮殿儒家眾人說。“禮”本來就是規矩,就是讀書人方方面面的行為規範,而《三禮》的變遷也在說明。

《三禮》即《周禮》《儀禮》和《禮記》。

目前影響最大的,則是成書最晚的《禮記》,因為現在的《禮記》記錄了先秦時期眾聖的言論,包括亞聖曾子和子思子等人的名篇,而兩人的名篇恰恰更重個人之禮。

方運以曾子在《禮記》中《大學》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論點,咬定宮掌櫃先無“禮”,那此案就可以繼續審下去。

禮殿不怕讀書人用“禮”來否定什麼,最怕一點“禮”都不講,連這層皮都不要。

禮殿抗拒“禮”的演變,但不代表完全反對。

計知白心中擔憂,“親親相隱”原本有一道枷鎖,那就是叛國逆種親人不得隱瞞包庇,現在方運又加了一道枷鎖,那就是親人若違反“仁義禮情”,也可以放棄親親相隱,很可能引發聖道之爭,萬一方運一方成立,那此事反而幫了方運一個大忙。

計知白猶豫不決,方運卻泰然自若,限制“親親相隱”乃是大勢所趨,從唐朝開始越來越嚴謹,不要說計知白左相,哪怕宗聖都擋不住這浩浩蕩蕩的大勢。

殿試,便是讓大勢與潮流提前爆發的最佳時機!

方運早就意識到,自己若能封聖,那殿試必將成為最大的根基!

“證人繼續作答!”方運道。

接下來,宮劉氏的親人用宮劉氏的話控訴宮掌櫃,而孩子的同窗好友也引用他生前的話,徹底讓宮掌櫃的動機確立,眾人的話也成為鐵證。

等所有人說完,計知白昂首道:“哪怕宮掌櫃曾經想殺宮劉氏母子二人,也不代表他此次是殺害,他曾告訴本官,他只是洩憤,所以是誤殺。”

方運卻是突然輕聲一嘆,道:“計知白啊計知白,枉你讀書多年,卻把人性都讀沒了,你若是逆種,立等可成大儒。”

“請方縣令不要在公堂之上攻擊本官!”計知白壓著怒火道。

方運收斂官威,望向在場的眾人,緩緩道:“若子女實在頑劣,壞事做盡,當父親的動手教訓,或可原諒,畢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但是!諸位仔細想想,父母懲罰子女的前提是什麼?是子女有錯在先!另一個前提是什麼?是父母為子女好!可宮掌櫃呢?連他自己都承認,他在洩憤啊!他若是有半點夫妻恩愛之情、有半點慈父之心,也不至於成年累月毒打妻兒!在他眼裡,那不是結髮之妻,不是骨肉之子,而是洩憤的工具,連人都不是!”

滿堂寂靜,宮劉氏的家人和孩子的同窗低聲哭泣起來,連不相干的鄰居差役也紅了眼眶,幾個女性鄰居不斷低頭擦拭淚水。

計知白望著方運,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駁,甚至懷疑自己一開口會被在場的所有人大罵。

方運指著計知白,雙目如刀,道:“身為讀書人,身為堂堂狀元,你竟然滿不在乎說他‘只是洩憤’,這是何等可怖之事,人族萬載,禮法千年,教出的竟然是這樣的你們?只是洩憤?你們,是畜生嗎!”

最後幾個字,方運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說出來,憤怒和憎惡幾乎可以化為實質。

“畜生!狀如妖蠻的畜生!”敖煌忍不住吼叫。

“呀呀呀呀……”公堂的角落裡,傳來奴奴憤怒的聲音。

眾人先是一愣,然後用怪異的目光看向計知白和宮掌櫃,每個人都像是在說,他們兩人真的連畜生都不如!

計知白氣急攻心,文膽震盪,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噗……”

血灑公堂。

方運深吸一口氣,稍稍平復心情,道:“來人,擦乾汙血。衙門是比茅廁更汙穢的地方,是陽光都無法照耀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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