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屈寒歌借宗聖星位誦出屍子聖道的時候,一個身高百丈的巨大老者虛影浮現在他的身後。
不等看清那老者的相貌,方運就看到天空出現無數巨大的裂痕,彷彿有遠古兇獸在撕裂蒼穹,而地面則突然塌陷,岩漿噴湧,如同一隻無形的巨腳踏在前方,生生把地底的岩漿踏了出來。
這一刻,方運想到了古妖傳承中妖聖們大戰的場面。
宇宙崩塌,就是最大的兇相,乃是天發殺機!
屈寒歌調動屍子聖道,定自己為聖道正統,判方運在逆反聖道,必死無疑!
從道必吉,反道必兇!
方運只覺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糾纏自己,自己原本想要好好活下去,此刻卻生出死亡之念;自己原本要戰勝屈寒歌,此刻卻感到必敗無疑;自己明明想要奪回象州,此刻卻覺得這種行為是錯的;自己要繼續與宗家對立,但此刻卻覺得自己犯下大罪……
此刻,方運已經沒有妖祖星位,不得使用聖血,除非展開批聖,否定屍子聖道,才可能擺脫這強大的力量。
但是,屍子聖道有其獨創性,若要否定屍子聖道的宇宙聖道,只能拿出那種顛覆性的空間理論,形成聖道之音將其破除。
除此之外,就是硬抗!
此時此刻,勝負只是一瞬間,方運已經沒有時間去思索破解如此強大的聖道,只能選擇用文膽硬抗!
方運深吸一口氣,外放文膽之力。
二境文膽,堅如頑石,就聽幾聲細小的石塊撞擊聲響起,接著,便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如半山滑落,巨石碾壓!
在天空撕裂,地湧岩漿的黑夜之中,方運的體表多出一層蛋狀的白色光罩,一股股無形的力量妄圖攻擊方運,但都被文膽之力阻攔。
兩種力量相遇,形成一團團絢爛的雷火之光,火如噴泉四濺,電如群蛇狂舞,方運站在其中,目光如磐石,如同雷與火的主宰。
文膽在身,萬物辟易!
屍子聖道雖強,雜家星位雖強,但屈寒歌終究不是雜家之人,只是進士,所能控制聖道力量有限,更何況宇宙聖道似乎在構建新天地,目前只有“從道必吉,反道必兇”形成的順逆聖道在攻擊方運,未曾全力攻擊。
雷火交鳴聲中,方運以手蘸墨汁,書寫《涼州詞》。
《涼州詞》一息詩成,原本一瞬間就可以化為玉門關,但是,足足過了三息才出現玉門關虛影,若正值死戰,這是無比巨大的漏洞。
如同冰帝聖道的寒意能透過玉門關一樣,屍子聖道的力量也能透過玉門關,但九成都被削弱,落在方運的文膽之外,不起雷火,只在防護罩上形成連綿不斷的波紋。
玉門關正在以較快的速度老化,冰帝力量雖強,但只是寒冷冰凍,玉門關本身就在寒地,並不懼怕,而屍子聖道則是涉及大道邊緣,定順逆,決正邪。
站穩之後,方運觀察四周,發現此刻天地裂縫已經修補,但此方天地的元氣少的可憐,連聖元大陸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這意味著,詩成後威力爆發的過程會被延長,若想快速展開攻擊,元氣不足,威力有限。而且,這裡的天地元氣越來越稀薄,一旦少到一定程度,元氣凝聚成一首戰詩可能需要數百息!
這和不能使用戰詩詞毫無區別!
“方運,你已經是甕中之鱉!我已經不會給你求和的機會!在這百萬士子面前,我將親自擊碎你的不敗神話,以我慶國之力,破滅你的蛇吞象之心!”
屈寒歌的聲音如雷,震得方運兩耳嗡嗡作響。
就見在黑夜的盡頭、天與地的邊際,一尊碩大的人影聳立,身高萬丈,如山嶽一樣偉岸,正是屈寒歌。
屈寒歌臉上浮現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和冷意,眼中恨意如火。
區區進士就能形成如此巨大的幻象,可能性只有一個,這裡是三境棋盤之內!
方運早在聽到屍子聖道的時候判斷出,屈寒歌必然把屍子的宇宙聖道力量融入文寶圍棋之中,形成新的圍棋天地,棋鎮河山!
轟隆隆……
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一條條河流從天而降,不過一眨眼的工夫,眼前由平地變成了錯綜複雜的世界。
天空突然出現一顆星辰,一顆,兩顆,三顆……
當出現三百六十一顆的時候,最中央的那顆星辰一動,其餘三百六十顆星辰突然化為三百六十員大將,或身穿龍鎧,或身披鳳甲,如隕石一般全身包裹著火焰,從天空下落。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