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
片刻後,方運道:“在下獻醜了。”
說完,方運提筆,一邊書寫,一邊吟誦。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聽到這兩句,數不清的讀書人低聲叫好,甚至連左相都輕輕點頭。
“方鎮國之目,如日月之光,有洞察萬物之能!好一個潤如酥,伸手去碰觸細雨,如碰觸擦臉的油脂一樣潤滑細膩。前人何曾寫過?神來之筆!”
“後一句‘草色遙看近卻無’更是妙語啊,春天就是如此,遠遠看是一片綠色,到了近處反而不清晰。見微知著,無瑕之目!”
“當真神鬼莫測,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可怕的洞察力,並能付諸最恰當的文字,不愧有詩祖之名!”
“不知下兩句如何。”
方運接著書寫。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方運說完,除了幾十人本能地脫口而出喊好,大多數人都閉著嘴,看向場中一人。
左相柳山。
第725章 方愛卿甚好
三尺六寸的橙色才氣懸浮其上,乃鳴州之詩。
敖煌卻不是個有眼力見的龍,他一聽叫好聲寥寥無幾,甚至無人點評,憤怒不已。
“這麼好的詩怎麼沒叫好?意境多好啊!‘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的意思很明確,現在才是春天最好的時候,勝過煙柳遍地的京城。多好啊,你們眼珠子被春雨蒙上了嗎?”
方運給敖煌使了一個眼色,敖煌一愣,兩隻大龍眼一轉,意識到氣氛不對,老老實實盤在椅子上,望向蘇小小。
蘇小小用手蘸著清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柳”字。
敖煌恍然大悟,喜道:“方運果真厲害,沒想到此詩暗藏玄機。好!更好了!”
左相一黨方才還暗中得意,憑藉軍方調動徹底獲得寧安縣的軍權,進一步限制方運。可沒想到方運回手以詩詞反擊,讓他們顏面大失。
關鍵這反擊太快,許多人從另外的角度解析這首詩,發現極為犀利。
“天街小雨潤如酥”明顯是指京城變天,而“草色遙看近卻無”,聯絡後文,是在影射左相一黨看似強大,實則大勢已去,外強中乾。最後兩句就是在寫,這些年景國最好的時候就是現在,勝過左相柳山隻手遮天的時代。
這首詩若是放在去年的春天出現,沒人會有這個聯想,但現在問世,眾人卻不得不浮想聯翩。
左相柳山年過半百,一身青衣大學士袍,安然坐在紅木椅上,身邊就是文相姜河川。
和半年前相比,柳山瘦了一分,鬢角有些微白,但精神更顯矍鑠,雙目與往常一樣,如湖似海,彷彿蘊藏奇異的力量,如一座歷經歲月沖刷的古城屹立在大地之上。
可再仔細一看,柳山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所有的力量彷彿都已經消散,只是眸子深處的光芒比星辰更璀璨。
許多人發現柳山面色,於是暗中觀察方運的表情,想知道他這是有意影射柳山還是無心之作。
方運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寫完後便向太后與國君一拱手,正要離開,國君奶聲奶氣大聲道:“方愛卿甚好!”
方運一愣,這語氣明顯在模仿太后,於是露出溫和的微笑,望著坐在太后身邊的小國君,道:“謝國君誇讚。”
“嗯!嗯!”胖乎乎的小國君露出喜悅的笑容,用力點頭。
太后輕輕撫摸小國君的後背。
方運看不到面紗後太后的面龐,但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溫暖。
直到方運走下漢白玉石階,回到座位,文會才恢復正常,許多人高聲稱讚。
只是,某幾桌的人始終閉口不語。
計知白重重一嘆,也不說話,低頭喝著悶酒。
何魯東微笑問:“方會元,你是因為被逼迫太甚才臨場作此詩反擊,還是醞釀多日?”
方運淡然一笑,舉起酒杯,道:“來,我敬大家一杯。”
一飲而盡,沒有人再問這個問題。
方運夾了一筷子雞肉,正要吃,就見身邊一個白影閃過,奴奴跳到腿上。
方運把雞肉遞給小狐狸,哪知一向貪嘴的小狐狸搖搖頭,表示不吃。方運也不強勸它,把雞肉放入嘴中,閉上嘴,慢慢咀嚼,不發出一絲聲響。
方運正要繼續吃菜,奴奴笑嘻嘻起身,兩隻小前爪搭在他身上。
“怎麼了?”方運低聲問。
奴奴衝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