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景國又有一人有望成無懼之士。更上一步,就是頑石生玉,最後則是文膽二境大成,哪怕劍眉公也沒到文膽三境。”
“我等真是幸運。頑石有聲只傳千里,除非在聖院或各國京城那種人才濟濟的地方,否則數年也未必碰到一次。此次頑石有聲遍佈江州,許多舉人或之上的讀書人怕是都在笑。”
“那是自然,他文膽有聲,我文膽共鳴,讓我們突破的可能又增加了一些。”
“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翰林或大學士文膽有成,若是知道,必然祝賀。”
“等明日放榜再一起致謝。”
“好。”
眾考官繼續批閱試卷。
趙景空的眼中喜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就見他手指輕動,地上一指長的麵條倒升空中,再次貼在他的鬍子上。
“呼呼……”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趙景空又坐在太師椅上,歪著頭呼呼大睡,手裡的毛筆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毛筆滾落,在地面留下濃淡不一的墨痕。
太陽還未升起,大源城各處的狗叫打破了寧靜。
大源河畔的畫舫遊船上,士子與花娘依依惜別;花街柳巷中,書生與窯姐認真算著嫖資;望江樓門口,宿醉的讀書人迷迷糊糊上了馬車;簡陋的客棧裡,寒門子弟揹著書箱成群結隊離開。
玉海城一些門戶悄然開啟,那些名門望族的老爺少爺夫人小姐坐著車馬乘著軟轎,那些年輕的學子呼朋引伴邁著輕快的步子,一些身穿節日盛裝的小家碧玉期盼地望著。
他們都向一個地方走去,州文院。
人比雞聲早。
州文院的門口變得異常熱鬧,衙役們打著哈欠請所有人收起帳篷、被褥或馬車。
人流如水,徐徐向州文院聚集著。
一支車隊停在大源城的北門外,隨後其中的青色蛟龍帳馬車離了車隊,在四輛馬車的加護下,進入城內,向方家行駛。
遠在數千裡外的京城皇宮中,一個女子坐在梳妝檯的銅鏡前,輕輕撫摸自己的面龐。
這個女子嬌小玲瓏,一身白色的褻衣,纖細的腰部彷彿一手可握。鏡中人的肌膚如雪似玉,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只是,她目光中的威嚴壓得太陽遲遲無法升起。
梳妝檯上擺放著許許多多精緻的盒子和瓷瓶,裡面盛著聖元大陸最珍稀的養顏佳品。
有蛟龍珠磨成的珠粉,有香鹿血製成胭脂,有產於妖界的月牡丹……最右面,則是一疊整齊的文稿。
一個個秀麗的蠅頭小楷列於紙上,字跡細膩嚴謹,恍惚可見一個文靜的女子在燭光下書寫而成。
輕風吹過,紙張散落,一句句詩詞出現在各張紙上。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
每年九月初五的州文院門口,不是節日勝似節日。
所有的人都默契地為前來的秀才讓路,深藍色秀才袍就是最醒目的通行令牌。
放眼望去,州文院正門近處,一大片深藍色的衣衫。
這些藍衫的後背,承載著無數人的目光。
江州各府的秀才聚在一起,相互恭維著,彼此謙虛著。
名谷府秀才所在的位置最為熱鬧。
“晨兄昨夜的那篇《讀詩記》已經名傳大源府,可惜若是今日放榜之後再寫,必然可入文榜,與各國士子一較高下!其中你讚揚方運而譏諷慶國文人之語,堪稱字字珠璣。”
“哪裡哪裡。”
“你的《讀詩記》才是真正的君子之文,既稱讚了方運,又指出他的瑕疵,若方運見到,必然稱謝。”
“我不求他謝,只求他可以帶領我景國文人繼續走下去,不能倒在慶國和武國人的前面。”
“但願如此。”
一輪紅日破雲而出,溫暖的陽光照在大地,驅散夜晚的寒意。
州文院的正門轟然開啟。
文院廣場外黑壓壓一片,無比寂靜。
大學士趙景空為首,聖院巡察、景國學宮司正和葛州牧三人在中,其後跟著眾多官員。
那些秀才滿目期待,但遠處的大源府民眾卻目瞪口呆,是什麼力量讓一個乞丐走在官員之中?而且鬍子上掛著麵條!
許多女孩捂著嘴噗哧笑起來。
那些讀書人沒有笑,而是疑惑不解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