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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人的作坊、還有能煉黃白之物、能練鋼鐵的鑄金坊在南岸自然是如日中天。
清晨由於起得早,再加上暴雨如注,整個南岸的“工業區”依舊沉睡在濃濃的秋意中。
為了防止驚世駭俗,上官寵兒在聽完董香芸的彙報後,毅然決定暗中解決高五孃的問題。能勸說為皇家效力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行那對不起只好採取軟禁辦法,把高五娘囚禁在大興宮中,然後慢慢地全面接手鑄金坊。
幾十個身著便衣的禁衛軍左軍在陳堅的帶領下,悄悄地隱在了鑄金坊的周圍。
當楊笑他們的馬車到達時,在鑄金坊的牌坊下面早已停了另一輛馬車,而馬車的車轅上正閉目坐著一個白面無鬚的老者。
那老者耳根微動,眯縫的眼睛中亮出一縷精光,一閃而逝然後俯首對著馬車裡面的人兒低聲說了幾句。
楊笑三人跳下車轅,正好看見那馬車的簾帷被掀了起來,然後從裡面陸續跳下兩個女子來。
為首的不用說正是一身銀盔銀甲的上官寵兒,而在她的身邊則是一個蒙著白巾,體態輕盈白衣女子。
那女子看得甚是眼熟,楊笑低聲地問著董香芸道:“董姐姐,臭婆娘身邊的小妞是誰?”
一見到那女子,董香芸也處在短暫的失神當中,當她聽到楊笑的問話時,方才幽幽地嘆道:“她——便是接替我的哼哈武將”
“我好像哪裡看見過她?”楊笑眉頭一皺,停著頭沉思了起來。
董香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會讓你知道的,哼哈武將對文武百官是禁忌,但對於你們楊家,我們卻僅僅只是一個工具”
“聽得你的口氣,好像怨氣很大啊”楊笑嘻皮著笑臉道,“你這般說話,要是被老皇帝爺爺聽到了,嘿嘿——”
董香芸說完那話後,也是一陣的後怕,今天自己也不知什麼回事,一看到那接替自己位置的人,心頭便莫名地起了怨恨、起了煩惱,然後毫無顧忌地說出了剛才的那一番話。
此刻的董香芸早已駭得花容失色,自己死不要緊,可自己還有宗族、還有根——
“呵呵董姐姐你也不用害怕”楊笑笑道,“你這話甚是合我口味,按我看來你說得還算委婉,換成我那鐵定就是一個憤青。”
“什麼叫憤青?”上官寵兒走了過來,卻只是聽到楊笑的語尾。
“憤青哪,就是憤怒的青年,就像當日在落峽谷外某人被水沖走時跳腳的模樣哈哈——”楊笑說完看著上官寵兒哈哈大笑。
“你這小惡賊你逞能耐是不是”上官寵兒瞪了他一眼,怒氣衝衝地道。
“不是,不是”楊笑連擺著雙手笑道,“我呢,只不過解釋一下憤青的意思,其實呢我們每個人都必需、也必要的憤青那麼一兩下,調和一下生活的態度,也沒必要逢人便說。你說是不是,董姐姐?”
董香芸當然聽得明白眼前的小壞蛋不僅是在寬解自己,也是對自己承諾不會在老皇帝那邊亂嚼舌根。
“好了好了”上官寵兒美眸掃了一下二人,道,“閒話少說,聽你得口氣這高五娘能抵十萬精兵,你說現在怎麼辦?”
楊笑看了一下四周,抿了抿嘴唇道,“你不是都計劃好了嗎,我沒有什麼要求,這高五娘看來是歸入孟姚氏的麾下,我的意思是能收則收,不能收則廢了”
這話一出,除了董香芸清兒二人聽過一次後,上官寵兒和旁邊蒙面女子俱都瞪大著雙眼,驚訝地看著楊笑,而遠處仍坐車轅上的那白面無鬚的老者也忍不住張開了眼睛,頗為驚奇地注視著楊笑。
“那不行”上官寵兒連忙否定著,“我的震天弩,我的精鋼槍也是從她這邊來,沒有她我的震天弩便是沒了爪子的廢物。”
“唉——也罷,我們見機行事就是”楊笑看了今天上官寵兒所帶的人馬,心中便已明白大概了,上官寵兒這是想採用懷柔的政策了。
“懷叔你在這裡看著,我們先進去”上官寵兒對著遠處那白面無鬚的老者說了一聲,不待回答,便領著幾人往鑄金坊走去。
走過了三丈來高的牌坊,來到了籬笆柵欄圍成的小院落。
這裡是鑄金坊業務聯絡接待的地方,上官寵兒的精鋼槍在這裡定製,她自然是駕輕就熟。
雨水打在油傘上,順著骨架如珍珠般地滑落,霰入泥濘的土地上成了點點的水渦。
雪白的小手兒輕輕地握住那扇門上面磨著光滑的門環。
皓腕輕叩咚咚咚的響聲從那門扉,傳入院落裡面的小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