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雲,碧空如洗。
太陽出奇的好,風兒靜靜地吹拂著滿城的旌旗。
咸陽城內一派生機盎然,街上熙來攘往的形形**的人的臉上大都是一副恬淡的表情。
經歷過臘月裡一陣又一陣動盪的咸陽百姓,終於可以用一種比較放鬆的心態去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
歷經兵荒,水災,雪災的這一個罕見的“災年”終於走到了頭。
雖然函谷關以東的大部分地區還面臨著嚴峻的形勢,但對以咸陽為代表的廣大秦國故地的百姓來說,來年畢竟有了新的值得期許的熱望:
趙高及餘黨基本被清剿一空,再也掀不起大浪。
關東張楚軍的首領陳勝、吳廣皆命喪沙場。關東的禍亂有被平伏的指望。
更重要的是,素有賢名的始皇帝太子——扶蘇將取代闇弱無能的胡亥。
從扶蘇太子的長子子嬰在咸陽這些時間的表現來看,這兩父子或許能有擔當拯救天下蒼生,結束兵連禍結局面的重任。
……
咸陽城西門大開,號角聲響起,閒雜人等紛紛躲避退讓。
一輛無比華麗的車馬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了西門處停下。
一身華貴深黑色朝服打扮的扶蘇帶領一班咸陽留守大臣,在洞開的城門處迎接這支隊伍。
在禮官的示意下,號角聲終止,四下裡忽地變得寂靜無聲。
一聲清越地通傳聲響起:“恭迎皇帝陛下。”
只見重重幕帳下的華麗馬車被掀起了一角,頭戴通天冠,一副大秦皇帝打扮的胡亥探出了頭。
胡亥眯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東邊天空中高懸的紅日射來的陽光。
待胡亥的眼睛重新聚焦之後,他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肅容而立的大哥——扶蘇。
在看見扶蘇的那一霎那,胡亥心中湧起了一陣回到馬車中,一聲令下,糾集人手幹掉扶蘇的衝動。
這種想法在胡亥的腦中剛剛成型,就宛如雨中太液池濺起的水泡般轉瞬不見。
胡亥暗歎一聲,心道:今時不同以往。子嬰在咸陽城經營月餘,自己在禁軍以及咸陽駐軍的親信必然已經被悉數排除。
排除這一點,民心的向背也不能不考慮在其中。自己當皇帝這麼長時間,只是在後宮裡沉迷酒色,完全無視民間疾苦。退一萬步來說,即便禁軍和守軍還肯聽命於自己,即便除掉了扶蘇父子,我又能如何力挽狂瀾?
不如,乾脆將這份爛攤子一股腦地推到扶蘇身上!
子嬰的承諾還在那裡,而我是他現時唯一的親兄弟,諒他不能把我怎麼樣。
倘若這天下大勢當真不可救,我就得過且過,醉生夢死也罷;他若是能讓這大秦起死回生,他日積攢力量,捲土重來也未嘗不可。
不是聽說,章邯對待這個新朝廷的態度不甚明朗麼?這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