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將目光從少女臉上收回,投向了前方,不禁啞然失笑:“嘿嘿,果然是有間客棧。就憑這名字,少爺我今天就照顧它生意了。”
少女扭過臉,向前看了看。只見客棧門口在風雪中搖曳的燈籠上用小篆寫了四個大字“有間客棧”……
安頓妥當之後,子嬰一行人在客棧底層的餐廳裡落座。大家品著茶,靜候晚餐。
餐廳空間很大,但此刻只有子嬰與壯漢及各自手下共二十人,很是空曠。
子嬰瞥了眼在鄰近端坐的手下和那壯漢的手下,意興闌珊地端起茶杯。
子嬰回味著一路上懷中少女的溫潤腰肢和幽幽馨香,不由得有些悵然若失。
在子嬰正對面的壯漢看見子嬰的這副木然的表情,他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武藝了得,討女孩子歡心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子嬰略一錯愕,警惕地掃視了一眼四下,對壯漢一笑,低聲道:“我更佩服老兄的本事。老兄各用一招就徒手格斃八條壯漢,這樣的壯舉如果談不上絕後,一定能稱得上空前。”
壯漢咧嘴一笑,眼神中湧起了顯而易見的自得。
“老兄急公好義,有這麼好的功夫,又有這麼忠心得力的部下,不知道有沒有投軍報效朝廷的想法?”子嬰低下頭,吹了吹杯中的茶葉,抿了一口,幽幽道。
“朝廷?哼哼。胡亥小兒荒淫無恥,趙高蠢蠢欲動,李斯行將就木。這麼一個昏聵**,引起遍地民怨的無能朝廷,我報效它又有什麼意義呢?”壯漢仰頭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很是不屑地回答道。
“老兄言之有理。但……如果朝廷有異動,比如胡亥下臺,扶蘇太子上位呢?”子嬰放下茶杯,抬頭看了一眼對座的壯漢,漫不經心地問道。
“呵呵,扶蘇太子?當初要是沒有胡亥橫插一腳,而是扶蘇當皇帝,可能這大秦朝可能還有救。但是……放眼當今天下,人人思反……即便扶蘇能從胡亥手中拿下皇位,這嬴家天下恐怕也是病入膏肓、行將就木了。”壯漢搖了搖頭,帶著些微惋惜應道。
壯漢看了一眼鄰座子嬰部下的神情,心中暗道:我不過是隨性一說,怎麼引起了對面這位小老弟部下如此奇怪眼光?莫非今日中午我的懷疑被印證了?
這幫北方口音的的漢子肯定不是他們口中自稱的“絲綢販子”。
看他們出手搭救落難兄妹的舉動和了得的身手,外加對面這人的這兩句問話……這批人應該是和河套打著‘誅奸佞,伐無道’旗號起事的扶蘇有多多少少的關係。
既然隱約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何妨再進一步探探他們的口風?如果言辭投機,能將這些才俊拉到自己旗下,也算是這趟去咸陽的路上的意外收穫。
壯漢思慮已定,正欲開口,一陣爭吵聲爭論傳進了他耳中。
“我們家公子的武藝真是沒話說,你也看見了吧。”壯漢的部下紅著臉嚷道。
隨後,那人刻意壓低聲線,道:“徒手連續做掉八人。天下間誰有這等本事?”
子嬰手下的黑臉漢子撇了撇嘴,道:“貴家公子的確武藝超凡,但是未免太魯莽了點。當時那一幕我也看見了,如果當時扼住貴家公子的痞子手中有一把匕首,躺在地上的恐怕……”
“其實我們公子早已看清了當時形勢,知曉那些痞子手中沒有任何兵刃,方才放手上陣的。我們公子一出手就震懾當場,那些痞子就此喪失鬥志。你們那麼順利地除掉那些人,其實是沾了我們公子的光的。”一名士兵站起身來應對道。
子嬰聽得這人的口音有些耳熟,轉眼看去,心道:這不是那個剛才路上因為插嘴自己與壯漢的對話而被訓斥的年輕人麼?聽他這口氣,再看看他這表情,明顯的口不對心麼。
子嬰對面的壯漢站起身來,衝那年輕人一瞪眼,低聲喝道:“韓信!”
聽得壯漢低喝,韓信等人齊齊收聲不語,心知言多必有失。
韓信——壯漢口中低沉的兩字在子嬰聽來不亞於晴空中的一聲霹靂!
子嬰臉上不動聲色,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瀾:韓信!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莫非老子今天人品爆發了?……
子嬰右手端起茶杯向對面的壯漢笑道:“咱們手下的這幫兄弟個個年輕氣盛,難免會一爭長短。老兄莫動氣。呵呵。喝茶喝茶。”
說話之時,子嬰的左手拿起了一根筷子,在案几上漫不經心地反覆敲了幾下。
子嬰心道:我在特訓玄甲軍尖刀小組時交給他們的“摩爾斯密碼”現在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