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開始講他們的故事,他是附近一個小縣齊民縣的刑警,名叫郭雲,少女是他鄰居家的女兒,名叫譚青青。
異獸爆發後,當地居民藉助地形優勢建立了一個小型基地,裡面有幾千人。他們捱過了兩個多月,食物越來越少,在周圍徘徊的異獸卻越來越多,直到十天前,爆發了獸潮,很多人從小基地裡逃出來,他們積攢著汽油就為了能跑快些,但小車再快,也沒有異獸快,當車子都堵在收費站的時候,獸群到了,很多人死去,剩下的人逃到了服務區。
郭雲末世前出任務曾到這裡用過餐,當時廚師在抱怨老闆遲遲不叫人來修補牆上的大洞,只能用櫃子擋住。獸群到時郭雲是第一批到達服務區的,他乘亂帶著譚青青進了儲藏室,找到洞穴躲了進去。
後來人們被獸群圍困在這裡,食物很快吃光,第二天就有人提出扔老人和小孩給異獸,但反對的人佔多數,當晚異獸竄進來叼走了好幾個人,人們的信念開始鬆動,到了第三天,他們終於開始奉獻人牲,剛開始是老人,後來是孩子,再後來是女人,這些都沒了,就是孱弱的男人,可即使如此,他們也沒能撐過一個星期,異獸們攻進來,殺死了所有人。
郭雲二人一直不敢出來,吃光了身邊的食物,又餓又怕,出現了昏迷,如果丁萱再晚來一天,就只能給他們收屍了。
講故事的過程中,有幾隻長得像烏鴉,身上有白色花紋的大鳥闖了進來,用它們鋒利如鷹鉤的喙刺向眾人的腦袋,丁萱暗叫一聲運氣好,扔了幾個球狀閃電,雖然準頭不太行跑了幾隻,但那一瞬間電焦的兩具鳥屍省省也儘夠幾人吃一頓了。
郭雲驚道:“你是異能者?”
“算是吧。”丁萱並沒有多說,“先吃飯,吃飯比天大,有什麼吃完再說。”
“異獸肉不能亂吃。”李卿說,“很多都是有毒的。”
“這是鴣鷚(guliù),可以吃。”郭雲說,“基地人少食物少,不過也有一兩個異能者,能打些異獸,摘些變異果回來,他們會出高價請人試吃,吃死了不少人,不過也確定了好幾樣能吃的。”
鴣鷚烤得有些焦,丁萱撕開黑漆漆的一層,裡面的肉嫩嫩的,一股美妙的肉香如病毒一樣瘋狂傳染,幾人的肚子裡不約而同地響起擂鼓聲。
她撕下最大的一隻腿遞給丁媽,自己拿了一條腿,抬頭看了看眼巴巴望著自己的郭雲二人,隨手將鳥身丟給他們。郭雲感激地說:“謝謝,我一定會還你的。”
小暖吞了吞口水,指著地上另一隻鴣鷚:“這個該歸我們,就當是……就當是藥錢。”
“要吃就吃。”丁萱專心吃飯,連頭都沒抬,“吃完就分道揚鑣。”
“你答應過……”小暖的話被她粗暴打斷,“李醫生不比我弱,你們根本不需要我照顧。”
鴣鷚的肉有些像鴿子肉,只不過多了一點澀味,沒有鴿子肉好吃,在末世裡能填飽肚子就行了,誰在乎味道?將鳥腿上的肉啃完,肚子八成飽了,丁萱將嘴一抹:“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別過。”
“請等一下。”郭雲扶起嬌弱動人的譚青青,“這位大姐,我們倆只是普通人,恐怕出去走不到五十米就會被埋伏在樹叢裡的異獸給吃了。我們希望能跟你一起走。”說到這裡,他又連忙補充,“只要讓我們跟在你後面就行了,你不需要保護我們。”
丁萱上下打量這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他長得算不上英俊,但身材魁梧,五官端正,或許是常出任務的緣故,面板黝黑,眉目間有一股正氣。從他的言行來看,他是個很有分寸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又不離不棄地照顧自己的女朋友,別說是末世了,就是以前物資充沛的時代,也沒有多少男人做得到。
對於這一點,丁萱很欣賞。
“這樣吧,你僱我保護你們好了。”她說。
郭雲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尷尬地說:“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
“我要她手腕上的那條碧璽手鍊。”
郭雲遲疑了一下:“那是青青母親的遺物……”
“沒關係。”譚青青褪下珠串,“沒了命什麼都沒有了,媽媽一定也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頓了頓,深深地看著他,“我們一起,好好活下去。”
末世之中,什麼東西最重要?
也許有人會說是物資,是生命,但丁萱一直認為,是情意。正是因為很多人把它當做了廢物,願意堅持的才最難能可貴。
將碧璽珠串戴上,丁萱心中有些唏噓,這條珠串每種顏色的碧璽珠子都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