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久經沙場的老將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也需要統合幾條乃至幾十條的分析,不過,對於康爾鑫來說,實際上有時候,答案有一個就夠了。
比方說,令行禁止的問題。
即使在數量上要少於對方,但對於命令拼死用命的隊伍,總會締造出最後的勝利,但有一個相輔相成的條件,那就是主觀的命令,必須要準確的傳達到才可以。因此,中下級軍官,才是一支隊伍的核心,是蛛網上的節點,沒有他們,
他並不懷疑這一點,因為這個戰術已經成功過兩次了,第一次見到這種效率的時候,他自己幾乎也同樣目瞪口呆,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一座防守嚴密的要塞城市幾乎在兩個沙漏不到的時間裡就完全陷落,攻擊一方甚至沒有付出超過百人的傷亡,
他向侍從點點頭,金屬環甲摩擦時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於是,那個身穿皮甲的侍從拿起掛在腰際的號角;鼓腮一吹
但號角聲沒有如願響起。
“伯爵大人,你看!”侍從端著自己的號角,但欣喜的聲音卻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城頭上,那邊!”
一面新的旗幟,正在從城頭升起。
一面……白旗。
然後是第二面,第三面,從城牆的垛口,箭塔以及角角落落慢慢伸出來,很快就布展,那些原本是床單,布匹或者是斗篷之類的東西被捆紮在旗杆上,彷彿窒息之前的掙扎一般的晃動著。
“我們投降,我們投降了,領主伯爵已經死了,魔法師也死光了,我們不想再打了,你們必須給我們合理的待遇!”
城牆上傳來一個喊叫聲。
是圖米尼斯腔調的通用語,只是沒有一點貴族那種講究的發音,而完全沒有使用幻音術的輔助,讓這聲音聽上去帶著幾分垂死般的聲嘶力竭:“只要你們承認我們的平民身份,我們就不做抵抗,讓你們進城!”
“不然的話,我們會死戰到底的……一定……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另一個聲音不失時機地吼叫著。不過提升過度的音節聽起來彷彿被閹割了一般的尖利。
驚愕的沉默之後,一個嗤笑聲打破了靜謐,隨即就像是一點火苗點燃的乾草,這笑聲一下就擴充套件成鬨笑。
“這群蠢蛋!”
一片嘲笑裡,連康爾鑫自己也不由得揚了揚嘴角,他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八字後,冷笑著咒罵道,“居然連談判都做不到麼?好一群愚蠢的圖尼豬玀!“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作出了一個手勢,讓身邊的一個法師學徒給自己加持上一個幻音術。同時沒有忘記在那個女學徒柔軟的小手上撫摸了一把,然後才開口道:“你們的要求,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我看不到你們的誠意。如果你們只是試圖演一場拙劣的鬧劇。那麼我奉勸你們,還是不要丟臉的好。你們怎麼才能證明。你們說的是真的?”
幻音術的效果很好,想必對方的吶喊,他平穩的語調,盡顯貴族的安逸,高雅。
“我們說的當然是實話了!不信你們看!”
城牆上產生了一陣混亂,幾乎過了半刻鐘之後。幾十個人扛著東西,在城垛後面出現,隨即將那些東西用繩子從城牆上吊下來一具具的屍體,有老有少。但無一例外的都穿著貴族的軍服,以及鎧甲,只是此刻那些漂亮的織物上,已經遍佈著焦痕,而比那黑乎乎的東西更鮮豔的,是恐怖的刀傷。
割斷喉嚨或者劃開胸腹,已經凝結被雨水沖刷著,露出其下翻卷的灰白sè肉塊。
康爾鑫露出一個笑意。
他知道那些傷勢是什麼人造成的,而這些人,也正是他敢於輕率地面對一個城市的原因。
雷霆紅龍的滲透。
不得不承認,這個攻城的方式,確實已經完全脫離了常理,而它產生的效果,甚至遠比投石機齊shè的投石,轟開了城牆的魔法還要富有威力沒有什麼人能夠在身邊的同伴一個個被殺的時候還能保持鎮定,更別說是這一群已經喪失了領導者也喪失了依仗的普通士兵了。
“好吧,我以帝國伯爵,康爾鑫?林?李斯德伊爾的名義,接受你們的投誠,恭喜你們,你們的戰爭,已經結束了。”
看著那座要塞的大門,慢慢地洞開,而護城河上的吊橋,也在吱吱咯咯的摩擦聲中慢慢降下,轟地一聲砸在岸邊。帝國計程車兵之中爆發出了一陣歡呼,他們用標準的古老語句,頌唱出國王陛下的名字。是為陛下至高。
不過看起來,可能真正至高的,是能夠進城享受的爐火,美食和一塊舒適的休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