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理解的慘烈景象,讓倖存者清醒了一些,但他們能夠做的,不過是絕望地哀號,蜷縮起身體,捧住自己的頭顱,彷彿想要逃離眼前這個噩夢般的景象。
可惜,這些慘叫,只能將他們最後的幸運耗幹。
呵呵……哈哈哈……
輕輕的笑聲,帶著愉悅,響徹在每一個心靈之中。但這一刻,心靈術士的思維中湧起的,卻是無法形容的暴躁!
那暴躁化作力量,從他的腦海,從他的神經,從他的身體,無窮無盡的向外翻湧,膨脹……強烈得就像是沖刷著身體的洪水,幾乎要脹破了他的軀殼,讓他想要瘋狂地,將之發散出去!
從晨曦之神的神像上一躍而下。他隨手揮動,一道灰綠的光線,就從指尖迸發,連線起那裡與倖存者之間七十尺的距離。
洶湧的能量轉化成為粘膩的酸液,剎那之間便已經在人體上燒蝕出一個巨大的洞穴!皮肉在碧綠的液體中消融。將其下的骨頭和內臟變成不斷滑落的液體和氣泡,而那名牧師的表情一瞬間便扭曲得古怪無比,她張大了嘴巴試圖狂叫,但溶蝕了的胸腔,卻已經無法支援任何聲音的產生!
沉默著,她倒下去,而死亡降臨之前的一瞬,她看到身後幾個和他踏上同一條命運之路的同伴——酸液穿過她的身體,一刻不停地轉折,延續。直到刺穿第六個,也是最後一個倖存者的胸膛。
酸液之下,人類的軀體萎縮下去,最終,成為乾燥的黑色的焦炭。而那刺鼻的氣息衝進鼻腔時,心中的暴躁。似乎終於開始消退。繼而在一瞬間內,散失無蹤。
愛德華愣了愣。
“主人,您受傷了……”
女子的聲音,打破這死亡之後的靜寂,也讓心靈術士抬起頭,注意到咫尺之外。克勞迪婭充滿關切的面容。
而在女騎士的眸子裡,他也看到自己的臉——兜帽的陰影之下,兩道娟娟細流,正在從眼角滑下。在蒼白的面頰上流淌出蜿蜒的痕跡,而淡淡的血腥氣味,也隨之流進鼻腔中。
那是超限導能的副作用,過度的精神力量擠壓著大腦,如此,才能將過度燃燒的精神力壓縮到那狂嘯的電流裡。但似乎異常奇妙地,即使因此而引發的疼痛席捲過心靈術士的神經,他卻並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甚至,意識格外地清醒——彷彿被什麼東西割裂,靜置。遠離了疼痛,遠離了感知……意識遊離般置身於一切之外,冷漠地注視著一切的發生。
眨了眨眼睛,他並沒有試圖拭去那些血跡,只是抬起頭,注視著眼前那俯瞰著自己的蘭森德爾神像。
可惜,即使是這樣,也沒有出現嗎?
眯起的眼睛裡沒有映出那巨大的石雕,唯有一片片光暈勾勒出奇妙的圖畫,將周遭幾十裡範圍內的所有存在,都映現在心靈術士的眼底,但目光掃過那些細微,闇弱的光點,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真正的目標,並沒有如想象一樣出現在附近……
那麼,是不是自己的行動,還是不夠張揚?
或者是吧,雖然在凡人眼中,這或者已經是很大的事情。
“主人,這樣做……會不會有點……太殘忍了?”目光掃過那已經毫無生機的廳堂,即使是女騎士,也忍不住微微顫抖,沉默了一刻,她終於輕聲開口道。
“殘忍……嗎?”
心靈術士的目光掃過周遭,那由他自己一手鍛造的人間地獄,但隨即搖了搖頭,聲音冷漠得如同冰封地獄的吹息:“既然他們死後,靈魂會被送往他們神祇的國度,那麼又有什麼殘忍的?這樣做反而能夠讓他們的神祇更加器重他們的犧牲,不是麼?否則,渾渾噩噩的一生,只能讓他們在他們神祇眼中變得微不足道罷了,現在不是很好麼?原本碌碌無為的生命,卻可以奉獻到偉大的,與邪惡鬥爭的事業中?”
女騎士沉默下來的神情,讓愛德華皺起眉頭。
是啊,這算是什麼?是對於事實的說明?
不,這不過是個藉口,狡辯……
伸出手,劃出一個符號,一股旋轉的狂風便吹拂掉了殿堂中所有焦灼的惡臭。然而那猛烈的風卻無法掠去他心頭的那一絲陰霾——如果按照自己的本意,只是要毀掉這一處晨曦神殿即可……反正在自己和靈吸幼體的合力衝擊之下,這裡的敵人,幾乎不會有什麼反抗的餘地;那麼剛剛能量波的能量型別,選擇威力稍小,卻更具隱蔽性的冰凍屬性,豈不是更好?
不,實際上從一開始,就有著更加合適的解決辦法吧?比方說多花上一點兒時間,用接連幾次的召喚術,讓更多的人目睹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