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而施法者本就以體力羸弱著稱,如果因為疲勞而導致施法失敗,也同樣是一種麻煩。
他從腰包裡摸出一塊肉乾塞進嘴裡,閉上眼睛,慢慢的咀嚼成糊,再用一口水將它吞嚥下去,這樣緩慢的進食遠比一次吃飽要容易補充體能,也不會對身體造成負擔——匯合之後,食物的危機便已經過去,雖然補給品大部分也同樣失陷在那場地震中,只留下了矮人揹著的一份,不過已經足夠供應五個人幾天的消耗,而有了這些時間,應該足夠可以離開這不深的地下了。
前提是這一行人能夠找到出去的路。
輕微的腳步聲讓他睜開眼睛,然後注意到視野裡那件閃爍著細微光亮的,彷彿天鵝絨一樣柔細的黑色法袍——獵人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何來到自己面前,繼而忽然又想到了些什麼,於是呼吸微微一滯,心跳卻不由得快了很多。
他微不可查的吸進了一口氣,讓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來的許多想法,慢慢的平息下去,然後才抬起頭,看著那隱藏在兜帽陰影中的,蒼白而秀麗的面孔。
“……站起來,放下你的劍,摘掉魔法物品,然後跟著我念誦,重複我的動作。”女法師低聲開口道,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但不要用你的眼睛和耳朵,用你的感覺來模仿我。可以的話,就開始吧。”
“埃波娜歐瑟列希爾……黎克奧馮凱娜爾……”她輕聲唸誦出一片細微,清晰,但毫無關聯的音符。同時舉起手,在指尖畫出一片細微的光芒——微微流轉之間,那光芒便循著她指尖的軌跡勾勒出奇妙的符號。
“阿薩哈蘭摩納……梭那琴阿諾羅……”盡力的將所有的雜念排出腦海,愛德華盡力的模仿著對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音節。
他成功了,短短的幾十個音節之中的幾乎每個,他都模仿的很像,一串串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時,除了嗓音,都跟女法師唸誦的幾乎如出一轍。慣於操控劍柄弓弦的手指,同樣讓每一個動作都與原版幾近相同。
但他失敗了,因為當八個短短段落的音節,八個手勢一起結束,他的指尖上僅僅只是綻開了一絲微弱的光輝。
是的,微弱……實際上如果不是在這黑暗的洞穴之中,那一點星火根本就無法被任何人所察覺。
於是女法師發出了一個細微的嘆息。而愛德華放下手腕,指尖似乎在微微抖動,不過臉色依舊平靜,並沒有露出絲毫失望的神色。
“要成為一個法師……有什麼必要的條件?”頓了頓,她問道。
“智慧,記憶力,還有……學習的耐心吧。”他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有些簡單,並不空泛,可也應該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因此愛德華微微的思索了一下,便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標準,但無知的答案。”
女法師輕聲開口,卻一開口就是斷然的否決:“不錯,在大部分人看來,或許就是這樣的,對於成百上千簡單或者複雜咒文結構的理解力,不能弄錯任何藥劑的調製步驟,法陣的線條所需的記憶力,以及對於知識孜孜不倦的求索……但是,這不過是一個法師外表給人的印象,事實上正確的說,成為一個法師,需要的是天賦,堅毅和非常足夠的耐心。面對無數失敗仍舊能夠勇往直前的耐心,即使犧牲一切也要得到自己所求的堅毅。這是一個真正強大的法師所必須要的資質,決定他們可以在魔法的道路上走上多遠。”
“但也不能夠忽略天賦。雖然天賦與另外兩者相比,並不需要那麼多,大概只需要一百份之中的一份……然而有時候,這百分之一的天賦是很重要的,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耐心和堅毅都要重要。因為它能夠決定你前進的方向。”
愛德華在心中默默地記下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卻又感到一絲愕然——
見面以來,這位女法師似乎還是第一次與他如此接近。也是第一次說出瞭如此多的言辭。
所以,當她就這樣站在面前的時候,愛德華才忽然發現她的身材其實纖細,很嬌小——甚至沒有自己高,所以那件黑色的長袍才能將之遮掩的嚴密,她的五官其實很清秀,大大的眼睛和小小的鼻子,甚至看上去有點像是小孩子。
那種成熟的風韻之中,卻完美的溶入了一種彷彿是天真的成分。
那麼自己為什麼習慣性的敬畏?似乎是因為那件散發著奇怪氣勢的長袍?可又不是……或者說她就是擁有著一種冰冷,而成熟的氣質,與年輕女性的柔美完全無緣,北極荒原一般的寒冷,鷹隼般高傲兇利。
可是外貌與氣質的反差讓人無法看出她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