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走了過去,扒開荒草,老漁翁就大驚失色。
“呀……!”
小女孩嚇得一哆嗦,差點哭了。
她連忙站到了爺爺身後,又有些好奇,想要探出腦袋看一看,卻被老漁翁擋住。
“這……!”
老漁翁想要退走,又十分猶豫。
“爺爺,那是人是鬼呀?”
小女孩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聲音還是有些發顫。
“是人!”
老漁翁定了定神,再次看了過去,心中不住的嘀咕:“這人衣衫看起來雖不華麗,但遠遠比偶爾到附近遊玩的那些公子小姐的衣服要好的多,只是、只是他臉上……!”
他感覺滲的慌。
要不是他常年打魚,見多識廣,換成旁人,早就嚇跑了。
躺著的是一位青年,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然而臉上是密密麻麻,猶如蛛絲一般的龜裂痕跡,還有雙手也是如此。可以看到裡面的血肉,令人頭皮發麻。
似乎稍微一碰,就會如瓷器一般碎裂。
“爺爺,是、是死人吧?”
小女孩探出了腦袋再次看了看,她忽然道,“爺爺,他、他好像有呼吸呢?”
“怎麼可能?”
老漁翁搖頭。
這樣的傷勢,根本不可能活著。
他還是猶豫著看了看,青年側著臉,鼻子旁邊的一株小草輕微的來回晃動,老漁翁有經驗,這是細微的呼吸。
小心翼翼的探出手,試了試,果然沒死。
“只是……!”
老漁翁猶豫。
既然沒死,以他的經驗,這應該是習武之人受了傷勢,要是救回去,被對方的仇家發現,他們爺孫怎麼辦?
要是不救,又難免心中不安。
“爺爺,是不是還有救?”
小女孩仰著臉問。
老漁翁看了一眼孫女,心中一嘆,笑道:“需要看看呢?”
“那咱們將他弄回家吧!”
“等天黑,小蟲兒,你記住,不管救活救不活,都不要和外人說!”
“爺爺,我記住了!”
‘小蟲兒’認真的點了點頭。
天色徹底的暗了下來,月亮還沒有升起。
老漁翁倒也有幾把子力氣,揹著青年,悄然返回了村頭的一個院子。
柵欄圍攏,三間草屋,還有一個低矮的灶屋。
老漁翁心疼的點起魚油燈,做了飯,看著孫女吃了個肚圓,不禁露出了笑容。看著孫女睡下,他端著油燈,來到了西屋。
破舊的床上,躺著青年。
他又弄了碗魚湯,想給青年灌下,可發現根本撬不開嘴。
“唉,如何是好?”
老漁翁發愁。
“該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
又試了幾次,結果很無奈。
最終,他返回了東屋,伴著忐忑的心睡下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
老漁翁坐了起來,眯著眼睛,深了個懶腰:“好睡、好睡!”
“爺爺,天亮了?”另一頭,小蟲兒迷糊糊道,“天亮了,爺爺給你做飯去!”
穿上衣衫,老漁翁走了出去,還不住的嘀咕:“他二大爺家的小黑貓,昨夜怎麼沒鬧騰?也沒了亂串的老鼠,今早,怎麼沒聽到雞叫?怪哉!”
吃罷早飯,盛了半碗稀粥,端到了西屋,老漁翁坐在床頭,用木勺準備給昏迷的青年灌下,結果還是如昨夜,根本沒辦法!
青年的牙關咬的太緊,若是強行撬開,恐怕會傷著對方。
探了探鼻息,還是很細微。
“爺爺,怎麼樣?”
小蟲兒詢問。
“只能聽天由命了!”
老漁翁無奈。
他們的生活並沒有受到打擾,白天順著河流,進入五里外的海邊,打幾網魚,傍晚歸來。
有時候,收穫好了,就到集市上賣,換兩個油錢,生活雖清苦,卻也樂得自在。
只是讓老漁翁嘖嘖稱奇的是,救回來的青年米水未進,卻依然有著氣息,傷勢不但沒有惡化,反而在緩緩的癒合。
就連呼吸,都強勁了幾分。
他還發現,自從救回青年之後,家裡再無鼠蟻蚊蟲,甚至就連村子裡的狗兒都不敢大聲的叫喚,清早的公雞打鳴卻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