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潺潺水聲讓尚可原本緊繃的心放鬆了些，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了茶樓大廳中有一個正在往外汩汩流水的巨大茶壺，水從茶壺嘴裡頭出來，落在了下面的茶杯中，又從滿滿的茶杯中溢位，落在茶案上，最後從茶案四周落入了下面的池子中。
水聲叮叮咚咚交錯在一起，迴響在耳邊，令人心曠神怡。
還真是不錯的享受。
茶樓的裝修很復古，古香古色的，帶著它特有的神秘韻味，裡頭點綴著不少綠色的盆栽，環境襯托得更加清幽的同時，讓人覺得這裡頭的空氣也清爽了幾分。尚可以前從未來過茶樓，尤其這茶樓看著就知道里頭東西的價格一定不便宜。
尚可也不敢胡亂瞟，只緊緊跟著陸翊的腳步一路往上。
陸翊似乎是慣常來這裡的，穿著旗袍、身姿婀娜的服務員小姐見了他也不用陸翊多加吩咐就領著他們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包廂內就幫他們帶上門下樓了。
見陸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尚可也趕忙在他的對面落座，將那個巨大的揹包卸了下來放在一邊，只覺得肩膀解放了，輕鬆了不少。
陸翊沒有先開口的意思，尚可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坐在一邊心裡頭琢磨著措辭，只是剛要開口，叩門聲就傳了進來。
敲門的是一個穿著旗袍的溫婉女子，她帶著得體的笑微微行禮，坐在了茶桌前，開始泡茶。
有了外人，尚可也不好開口說事情，見一旁陸翊好似享受一般閉著眼，她也只能沉默地等著這女子泡完了一壺茶出門去，才終於開了口。
“陸先生，我這裡還有幾件文玩……您要看看嗎？”尚可有些忐忑地開了口。說到底都是她有求於人，就這麼幾件東西還讓人家在寒風中站著等她，尚可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陸翊啜了一口茶，聞言也不繞圈子：“我看看。”
尚可忙不迭將揹包放在腿上，一件一件地往外頭掏東西，一邊說道：“這些是我朋友託我賣的，他那兒還有不少，這些都是他自己用來練手的作品，他不方便出手，就讓我拿出來了，如果陸先生看著不滿意，或者是有什麼特別的要求，我可以代為轉達。”
這是尚可琢磨了一路想出來的託詞，只是這說辭在對上陸翊漆黑如墨的眸子後，卻怎麼都繼續不下去了，她只得低頭一件一件地將東西在桌上擺好，不去看陸翊的眼。
尚可拿出來的東西不少，就像她說的，都是些文玩，且都是木製的，上午尚可拿出來賣的那兩件算是裡頭塊頭比較大的，做工也是一般，倒是現在拿出來的都是些精細小巧的東西。
筆架、水呈、印盒……無一不精緻，只是這雕工又與市面上精細追求細節的文玩不同，倒是有一種大開大合古樸自然的韻味在裡頭，這雕刻之人更加註重的是情感寄託而非物件的形態。
而這些物件看起來都是新的，應該是剛雕刻沒多久的，而他知道的當代的雕刻大師，卻沒有一位是這種風格的。
有些意思。
陸翊將一個小葉紫檀的筆架拿起在眼前細細地看，而一旁的尚可總算是鬆了口氣，本以為陸翊會順著她的話接著詢問兩句，卻沒想他也不開口，只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這些文玩上，讓尚可鬆了口氣，連忙小心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微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暖了胃，尚可品不出這是什麼茶，也不覺得與市面上五塊錢一大包的茶有什麼不同，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種牛嚼牡丹的喝法簡直是浪費了這茶，要知道她在樓下偷瞟了眼價格單子，上面沒有一種茶是三位數以下的。
好不容易等陸翊看完了桌上的東西，尚可已經喝了三杯茶了，見陸翊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看她，尚可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問道：“陸先生看好了？您有滿意的嗎？”
“小葉紫檀筆架八千，筆掛一萬二，臂擱兩萬八……”陸翊也不多言，手指點過桌上每一樣東西，報出了自己給的價格。
查過資料，心裡有數，尚可知道陸翊給的價格已經很公道，而且，看陸翊這架勢是想……
“您，全要了？”心裡頭知道陸翊的意思，可是尚可還是止不住多問了一句，在陸翊點頭後，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尚可只覺得熱血衝頭，心臟砰砰跳動，砸得心口有些悶悶地疼。
“一共三十六萬五千，要現金還是打到卡里？”陸翊直接問道。
“卡里。”尚可回過味來，趕忙答道。
等尚可接到簡訊通知自己卡里多了三十六萬五千，看著那一串的數字她，她直到給秦婉婉送了錢，又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