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糾纏在一起一紅一紫兩個身影就是睚眥和嘲風。
這是尚可第一次看年獸,也是第一次看這些傳說中的龍子打架,不由伸長了脖子試圖看得更清楚一些。
睚眥與嘲風並沒變回本體,依舊用了人行姿態打鬥,讓尚可不免有些遺憾。
相對於年獸約摸有五層樓高的身形,睚眥和嘲風顯得格外渺小,雖然他們兩都有一米八以上的海拔。
身形小卻不代表氣勢弱,體積也與戰鬥力不掛鉤。
這一紅一紫身影靈活,紅色主攻,紫色主守,一個兇狠暴戾,一個沉穩利落,一攻一守,相得益彰。
也是這時候尚可才明白,原來剛剛在餐廳裡,睚眥真的是與她玩笑的,現在的睚眥才是真正的鋒芒畢露,毫不掩飾他的銳利殺意,周身血色宛如實質,燃燒成血色火焰,與那一身紅衣極為相稱,尚可覺得,睚眥是她見過最適合穿紅衣的人,無關性別,只有紅色才襯得上他的張揚,像是一把無堅不摧的矛,能刺穿一切擋在他身前的屏障。
如果說睚眥是矛,那麼一身紫衣的嘲風就是一面無懈可擊的盾,舉重若輕地擋住年獸一次又一次的攻擊,穩若磐石,守住了睚眥的後方,讓他能放開手腳去戰鬥。
顯然這兩人是經常配合的,不用言語交流,只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並且迅速作出最合適的姿態應對來配合。
睚眥遊走於年獸身周,像是發了瘋一樣地玩命攻擊,手中雙刀虎虎生風,尚可看不清刀,只能看到那刀光劃過,年獸憤怒的叫聲便響了起來。
這時候的睚眥不似平時的漫不經心,而是進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不顧受傷,不管流血,這個時候的睚眥失去了痛覺……不,不是失去了痛覺,隨著身上開了幾個口子,他的眼神越來越炙熱,嘴角咧出了一個嗜血的弧度。
睚眥好鬥,戰鬥和鮮血會讓他興奮。如果一旁不是有嘲風壓制著,只怕他會變成一個不管不顧的沉醉於戰鬥的瘋子,身上的口子也不會只有這麼幾處了。
嘲風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幫睚眥擋住年獸的攻擊,順帶著壓制住睚眥過於猛烈的節奏。
只是嘲風雖然打法沉穩,大開大合,卻還是被年獸周身無處不在的黑氣折騰得有些捉襟見肘,不知不覺,動作也有些狼狽起來。
眼見著二人陷入僵局,一道清悅的聲音響起,像是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刃,割破了兩人一獸的僵局,朝著年獸襲去,凝固了時間空間,毫無死角的攻擊讓年獸避無可避,只慘叫一聲,那清泠泠的圓弧打在年獸身上,將他周身的黑霧打散了大半,一時半會兒凝結不起來。
尚可朝聲音來源看去,是易澤川。
只見他正盤膝坐於臺階之上,腿上架著一架古琴,唇角帶著好看的弧度,墨色髮絲隨風輕輕掃過如玉臉龐,不慌不忙揚手,修長手指按在琴絃,手指撫弄撥動間,琴音綿綿不絕,這般悠閒做派好似與世無爭、忘情山水的清雅貴公子,琴聲清雅,古樸自然,描繪出山水清淨處的自然風光,在尚可耳中如天籟悅耳,但是對於年獸來說卻是催命符。
琴聲潺潺流淌,一串串音符宛若實質朝著年獸襲去,阻絕了它周身黑氣聚攏,泛著水色光澤的音符出現,隨著易澤川手下速度加快,音符密密麻麻將年獸包裹起來,而睚眥與嘲風也隨著琴音找回了自己的節奏,手下攻擊流暢起來,一人雙刀一人執劍,X若蛟龍,翩若驚鴻。
尚可眼一眨不眨看著易澤川完美側臉。
她只知道易澤川是音樂家,這些天卻從不聽他彈奏,只看他在紙上寫寫畫畫一些譜子,本以為易澤川是有專門地方練習,她沒有這個耳緣了,卻沒想會是在這個時候讓她第一次聽見了易澤川的演奏。
雖然對音樂不甚瞭解,但是尚可覺得能讓人賞心悅目的,帶給人歡樂的就是藝術,而易澤川手下彈奏的曲子一點兒沒有辜負他那雙毫無瑕疵的手,美得讓人想要閉上眼,泡一壺茶靜靜聆聽細品。
可是尚可卻沒法閉上眼,被音符包裹著減慢吸收黑氣恢復力量的速度,又有睚眥和嘲風的夾擊,讓年獸只能拼命從音符的縫隙中吸取黑氣,一邊身上也被開了好幾道口子,像是漏了氣的氣球,黑氣從年獸的傷口中不斷溢位。
易澤川的動作卻不停,節奏一轉,由慢加快,睚眥和嘲風也受這音樂指揮,隨之加快了進攻,好似春雨綿綿無孔不入,又如夏雷陣陣,乾淨利落,迴轉往復。
琴,音殺。
睚眥主攻,嘲風助攻,囚牛立結界,主大局,斷後路。
這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