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放到旁邊那橙衣人的身上。此人從他第一次出現在戰上的時候便引起他的注意,並非因為什麼特殊的舉止,而是他本身就如此奪人眼目。到後來即使知道他成了魔界戰中不可或缺的指揮時,他都不覺得奇怪。
且在剛才他便已經注意到,此人有些在意他徒弟慕九棠,所以他心裡倒也有個大概了。
接觸到他的目光後,對方也依然氣定神閒地與他對視,也同樣無視了若竹有些驚訝的神情,接著道:“仙主大人以為,你想做的事情,能夠瞞住魔主麼?”
見到瑾月開口說話,站穆天禹身後的九棠心裡忍不住有點小激動,點了點頭開口:“這事情我可以作證!師父啊,你看我會跑出來阻止你還不是不想讓你後悔嗎?”
“你如果和妖主聯手想要置魔界於死地,為了保住整個魔界,人家可是已經做好了以死相抵的準備。”
穆天禹眸光在聽見慕九棠和瑾月的話後暗了下來,周圍的人也因為他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而倍感壓力,不好在這時候出聲討論。沉默好久,他才用著一種非常平靜卻又隱隱透著威脅意味的語氣開口說:“我等了你幾千年,你卻是打算以這樣的結果回報我?”
若竹再次抬起眼眸看向他的時候,眼眶已經溼潤了。好半響,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近乎崩潰地蹲坐在地上回道:“除了這樣,我還能怎麼做?!”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們倆的立場都註定不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己要招惹你,忍不住喜歡上你,總不可能我造的孽也要讓你來和我一起承受啊!”
慕九棠看著有些意外,平日裡看起來沉穩的若竹這般哭著,竟像是一位受委屈的小姑娘,叫人心疼。抬手擦了擦眼淚後,她目光倔強地說:“你有你的仙界要守,我也要對我的魔界負責任,你讓我怎麼開口?”
穆天禹在竹林外給她的目光總是如此溫柔,在戰場上給她的目光卻是如此冰冷,這一點也不好受。她曾以為時間會抹去一切,久了就平淡了。可是她錯了,她才發現時間越久,她就覺得越沉重。
這麼想著,她輕輕搖了搖頭:“天禹,可惜你和我所做的任何決定都關乎仙魔兩界,我們不能這麼自私。”她身後現在站著魔界裡的一群人,她也要替他們著想。
穆天禹目光沉靜地盯著她好久,最終什麼話也沒說,而是直接邁步朝她的方向走去。
若竹跌坐在地上盯著地面發楞,她可以感受到周圍一大堆目光,事已至此,她也不知道魔界的人會怎麼看待她。不可否認,她在把事情說出來之後覺得自己整個人輕鬆了不少。這一刻,她真的很想放下所有事情,什麼都不想,任性一次。
突然間,她感覺到有個人在她面前緩緩蹲了下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與氣息是如此地熟悉。她一臉茫然地抬起頭,在見到穆天禹那透露著一些無奈卻又疼惜的面孔時,胸口處彷彿被人捏著那般,如此揪心。
穆天禹垂了垂眸還是沒說話,只抬起手微微施起了仙術。很快的,他手中就凝聚出一顆漂亮的水球,裡面還有一個正在跳躍的光點,看起來就像是雷電。他又將水球在手心裡輕輕把弄了幾下,一下子就讓水球凝聚成了冰,再遞到若竹面前低聲道:“別哭了。”
可若竹在見到那顆冰球時,原本快止住的淚水突然如泉湧般落下,簡直停不下來。她沒有放聲大哭,而是壓抑著,只有淚水不停從眼裡流出。
穆天禹看著她,目光漸漸變得柔和:“很久以前,我為了修煉劍術,特意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可是,總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在我修煉時候偷偷看著我。”
“雖然一開始感到很不快,但時間一久,我似乎徹底習慣了那雙總是躲在暗處偷偷盯著我,卻從不吵不鬧也不會特意引起我注意的人。”
“在我將劍術修煉滿級的那一日,我本想直接離開,卻不忍心讓竹林的那個丫頭還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天天過來等候,便終於開口和她說了第一句話。她的語氣似乎很驚訝,在知道我要離開之後甚至還有點傷心。”
說著,他輕輕一笑:“真是過分,那傷心的心情連我都能感覺得到。正因如此,幾日後我才會鬼使神差地再次回到那個地方。而那丫頭也沒讓我失望,即使知道我不會過來了,依然每天在那裡傻乎乎地待著。”
“見到我的時候她似乎很震驚,然後我和她開了個玩笑,卻是把她惹哭了。為了她,我初次試著哄一個姑娘,只因不想見到她哭,否則我會心慌。”
“她從不告訴我她的名字,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也不勉強。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