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找到了自己父母的靈位,他鼻子一酸,朝前走了兩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爹,娘,孩兒來看你們了!”
秦然眼裡滿含淚水,但他還是盡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然而當他低頭彎腰,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的時候,悲痛的情緒一下到達了頂點,多年來的悲憤和屈辱一起襲上心頭,淚如泉湧,不能自已。他緊咬牙關,身體微微地顫抖著,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一串低沉嘶啞的哀鳴。這低沉的聲音比撕心裂肺的哭喊更加刺人心痛,在場的人無不被他沉痛的情緒所感染,就連一向沒心沒肺的葉凝兒也低聲抽泣,紅著眼圈悄悄流下了兩行清淚。
待秦然發洩完情緒,秦至俞走到他身邊,將自己的侄兒拉起,他的眼眶也紅紅的,但作為在場唯一的一名長輩,他必須比孩子們堅強。
祭拜完死去的親人,幾人回到祠堂院子裡,秦至俞輕聲安慰了秦然幾句。
“逝者已去,生者如斯。秦然,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沉溺於悲傷和仇恨,以免辜負你爹孃和眾位親人的在天之靈。”
秦然默默地點點頭,臉上沉痛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二叔說得沒錯,我應該早日出人頭地,讓死去的親人們安息。”
秦至俞拍拍秦然的肩膀,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道:“你能想通最好了。不過二叔很想知道這十三年來你是怎麼過的,能跟二叔說說嗎?”
“二叔,其實我是被別人救出來的……”
秦然將當年自己被風揚子所救之後的事情簡要地告訴了秦至俞,不過有關於自己被欺負的事情並沒有說,如果他說了,秦至俞可能會找雲巫劍派討要說法,到時候難免會起爭鬥。
“沒想到竟然是雲巫劍派掌門救的你。唉,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秦至俞嘆了口氣,把目光移向歐陽林,“這位就是你在雲巫山上救出來的好兄弟對吧?”
“是的,在下正是歐陽林。”歐陽林對秦至俞點點頭。
“真是英雄出少年,二十出頭就敢硬闖雲巫劍派。”秦至俞也不知是在誇歐陽林還是在損歐陽林,不過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秦然和葉凝兒都嚇了一跳。
秦至俞毫無徵兆地拔出腰間的長劍刺向歐陽林,後者眼睛一瞪,立刻側身躲過了這一劍,但秦至俞沒有放過他,而是快速移動步伐,朝歐陽林貼了過去。歐陽林自然不是吃素的,他手捏劍指,後退中彈出兩道碧綠色劍氣,正撞上秦至俞的長劍,後者眼神中閃過一道驚異,沒想到歐陽林年紀輕輕已經達到綠色劍氣不說,還能施展劍氣出鞘。秦至俞收起輕敵的心態,一道藍色劍氣附於劍身之上,出招更加簡練迅速,看來他開始認真起來了。
葉凝兒被秦至俞突出其來的攻擊嚇得趕緊閃到一邊,同時眼睛緊盯著鬥劍中的兩人,一臉擔心。表哥說過秦莊主劍法了得,如今他真的對上了秦莊主,豈不是很危險?
秦然初時也是被嚇了一跳,但看過幾招之後就放下心來。別看他們一個是手拿長劍的江湖大佬,一個是赤手空拳的出道新人,但兩人鬥劍時都是點到即止,不過由於歐陽林沒有武器,只用劍指,必然處於下風,秦然想了想,將手中那把從密室中拔出的長劍朝空中一扔,對歐陽林大喊道:“歐陽,接劍!”
歐陽林難得與劍道高手切磋,心中異常興奮,他一把抓住劍柄,只聽“錚”的一聲,長劍猝然而出。歐陽林將劍鞘扔還給秦然,自己也得以跟秦至俞平等鬥劍。
秦至俞的招式果然如歐陽林所說十分特別,看似漫不經心,但招招都有極強的目的性,可謂是綿裡藏刀。歐陽林雖然在劍法上天資聰穎,但對上這浸淫劍法數十年的老手,依然看不到一點得勝的希望,只能靠著秦至俞手下留情硬撐下來。兩人不僅僅是劍法修習和鬥劍經驗上的差距巨大,劍氣等級也差得頗多。一個是綠氣,一個是藍氣,並且至少有二階水平,五級的差距幾乎是天壤之別,若不是秦至俞抱著試探年輕人的心態,恐怕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歐陽林擊敗。
雖然兩人實力相差巨大,但秦至俞並沒有仗著自己的強悍而令歐陽林難堪。人們都說劍品如人品,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使出的劍法風格絕不會陰險狡詐,秦至俞只想試試歐陽林有幾斤幾兩,看看這位獨創雲巫劍派的“狂妄”年輕人有沒有資格跟自己的侄兒做兄弟,即便他看到了歐陽林招式的破綻,也不會主動攻擊那一點,在這之中甚至還帶著一絲點撥與指導,至於傷人之心是萬萬沒有的。
江湖上傳說雲嘯山莊的秦莊主鬥劍不靠武力,靠腦子,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秦然想想自己那半生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