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數言即將聯虜平賊之策定了下來,將旁邊的皇帝當成了空氣,此時弘光朝有內閣大臣五人,除此三人外,還有二人分別是禮部左侍郎姜曰廣、吏部尚書張慎言,這兩人雖然不在,不過,只要馬士英點頭,這兩人縱使反對也是無用。
將聯虜平賊之事定下來之後,三人已經開始商量該用多少財物來買通清人,大明丟了北方,不用承擔北方的鉅額軍費,財政應該比以前寬餘許多,只是江北四鎮仗著定策之功,累累威脅朝庭索要鉅額軍費,不到一個月,朝庭給江北四鎮的餉銀已過半年,加上左良玉的楚軍,六萬京兵,江督、安撫、蕪撫、鴻逵、鄭彩、黃斌卿、黃蜚、卜從善八鎮十二萬兵力,都伸手向弘光朝索要軍費,結果僅軍費開支一年就七百萬兩有餘,弘光朝財政僅有短暫的寬餘,馬上又拮据起來。
給多了,朝庭負擔不起,給少了,三人又怕不能打動北虜,最終相商出給銀十萬兩,金千兩,綢緞萬匹,由使團送進北京,獻予清人。
王福越聽越惱火,這三人視自己無物也就罷了,竟然就在自己身邊商量要拿鉅額財物給敵人,王福越聽越氣,再也忍不住重重的啪了一下桌子,吼道:“朕不同意!”
馬、錢、王三人聽到皇帝幾乎是喘著粗氣出的聲音,盡都愕然。
第五章出宮
“朕不同意!”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聽到馬士英三人耳中卻彷彿石破驚天,一直以來,對於士英的提議,皇帝從來沒有否決,雖然皇帝只顧玩樂,實在有些荒唐,但在馬士英一干大臣看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只要皇帝能放權,國家大事自然有他們這些大臣去操勞。
只是今天的皇帝處處古怪,先是突然心血來潮要批奏章,然後將三位內閣大臣定下的政策毫不客氣的推翻,若非三人對皇帝的容貌早已熟悉,恐怕馬上就會懷疑是不是有人冒衝皇帝了。
“皇上,借虜平寇,仍是為先皇報仇的最佳方案,不知皇上為何不同意?”馬士英最先反應過來。
“放屁……”
“皇上慎言。”王鐸與弘光有師徒明份,聽到皇帝口出粗言,大吃一驚,連忙阻止。
“放……流寇是害死先皇的仇人,清虜又何嘗不是,若沒有清虜屢次入侵,與流寇相互呼應,先皇早已平定了流寇,又如何會逼得自縊的地步,爾等要用財物聯結清虜,分別是損己肥敵,若先皇地下有知,定會被爾等氣得重新吐血而亡。”王福憤憤的道,這時候,他差點忘記自己是皇帝,只想對眼前三個不開竅的大臣恨恨罵上一頓。
三人聽得大吃一驚,這還是先前渾渾噩噩的皇帝嗎,互相望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驚疑的目光。
若說馬士英等人完全不明白滿清的兇殘和野心,那當然是假話,只是眼下朝庭雖然有數十萬大軍,卻完全不堪使用,無論是左良玉還是江北四鎮,禍害起老百姓來是好手,面對流寇和清兵,都是一觸即潰,應天府的六萬禁軍比江北四鎮的軍隊還不如,又拿什麼抵擋流賊的百萬大軍和數十萬滿清軍隊,兩害相較取其輕,他們有聯虜平寇的想法也不奇怪。
只是他們卻不知自己搞錯了方向,闖逆已敗,滿清正如日中天之時,弱者與強者聯合,註定沒有好下場,不過,君父剛剛在流賊手中死難,誰也沒有想過要與流賊聯合,何況流賊的威脅就在眼前,滿清剛剛進入北京,離江南還遠,有錯覺也不奇怪。
“王大人,你說皇上是不是好象換了一個人似的。”出了武英殿,馬士英不無疑惑的問道,半年前,誰也不會去理會一個福王世子,如今這個福王世子成為皇帝,馬士英等人雖然都有擁立之功,只是時間太短,君臣之間熟悉還有限。
王鐸皺了皺眉,對於這個學生,王鐸當然遠比馬士英等人熟悉,他才會更覺古怪,只是王鐸幾經沉浮,深知自己能在南京站住腳,與他曾是皇帝的老師不無關係,他當然不願破壞皇帝的形象,勉強道:“輔大人,皇上在做福王世子時頗為英武,有此言並不奇怪。”
馬士英哦了一聲。不再追問。他雖然對王鐸地話還有所懷疑。只是無論馬士英權力多大。對於皇帝還是不得不尊重。否則只要皇帝不支援他。東林黨人馬上就會把他拉下輔地寶座。
“輔大人。那這聯虜平寇之策是否還要執行?”錢謙益問道。
“當然要執行。皇上之言雖然有理。只是皇上初掌大權。不明白眼下情形地險惡。大明絕對不能再承受流寇與清虜地共同夾擊。”
三人都一陣沉默。是啊。先皇在世時宵衣旰食。歷經圖治。最終卻落得一個煤山自縊地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