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痛恨葉川,比誰都要痛恨。
兩人的矛盾,要追溯到幾個月,葉川才進杭州,就是在金玉堂,於青山的手中,撿了一個漏,以低價買了一個黃皮風水葫蘆。
事後,於青山自然被沈成周批評了一頓,指出了他的過錯。
當然了,沈成周也清楚,這事自己也有責任,沒告訴於青山底細,所以只是隨口批評,沒有半點責罰之意。雷聲大,雨點小。
但是於青山卻覺得自己很委屈,對於沈成周這個師父,他還是比較敬畏的,所以不敢恨,那麼只有恨葉川了。
他認為如果不是葉川狡猾,他也不至於受委屈,還被一幫師兄弟們嘲笑。他在琢磨著,應該怎麼報復之時,卻陸續聽見了葉川的一些訊息。
短短几個月時間,他的報復計劃,還沒來得及完美、實施,葉川就已經揚名立萬,一躍成為了杭州有名的風水師。
相比之下,他還是金玉堂中,一個小小的風水學徒,距離出頭之日,遙遙無期。
憑什麼?
一時之間,於青山的妒火燃燒,小小的怨意,頓時化成了滔天怒恨。
因為嫉妒,所以痛恨。人心,人性,就是如此的複雜。
所以再次見到葉川之時,他再也按捺不住情緒,直接開口譏諷道:“你是什麼人,竟然與我們金玉堂談規矩,真是笑話……”
“哦,是嗎?”葉川的眼神,頓時一冷,漠然道:“鄭河,你們金玉堂的人,都是這麼沒規矩的嗎?隨便一個人,都這麼不懂規矩,也難怪無視規矩,隨意破壞規矩……”
“你才知道呀。”
唐龍在旁邊,立即落井下石道:“金玉堂,很厲害的……整個杭州,誰不知道,金玉堂的門下,都是不講規矩的好手,一個個都想上天呢。”
“啪!”
一瞬間,鄭河反手一巴掌,直接抽在了於青山的臉上。那力道之大,讓他啊了一聲,臉上浮現一道紅印子。
“……為什麼打我?”
於青山捂住紅腫的臉,又是辛酸,又是委屈,又是憤怒,怨恨。
鄭河的眼中,也閃過一抹惱火之意,他低吼道:“沒眼力的東西,還不趕緊滾下去。”
旁邊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一把摟住於青山,不管他的掙扎,直接拖到了後頭,免得他再丟臉下去。
要知道,在風水行業之中,最講究規矩。規矩是什麼?說白了,就是尊卑之分。這尊卑,不是指地位的高貴、低賤,而是實力的強與弱。
這是強者為尊的圈子,沒有足夠的實力,都沒有平等對話的資格。這段時間以來,葉川已經用足夠多的例項,證明了他有資格在圈子中立足。
所以,不管唐龍、鄭河,在說話的時候,明譏也好,暗諷也罷,都是對等交流,沒有絲毫瞧不起的意思。相比之下,於青山只不過是區區學徒而已,居然以不屑的語氣、態度,與一個風水師對話。不打他,誰打呀?
沒看見,在場幾十號人之中,真正能說話的,就幾個人麼?
比如說張揚,在葉川與唐龍、鄭河交流的時候,他就很明白分寸,老實沉默不語,充當背景牆。等有需要的時候,才知機開口。
於青山呢,可能是仗著自己,與沈成周拐彎抹角的,有些親戚關係,所以才無視鄭河,大咧咧的開口譏諷葉川,這簡直是在找打……
第297章 驚變
“……不好意思。”
鄭河揉了揉手掌,這才勉強笑道:“新入門的學徒,沒教他規矩呢,就是欠收拾……有些人吶,就是這樣,看不清楚自己的分量,喜歡坐井觀天,真是沒辦法。”
眾人明白,他是一語雙關。
說的不僅是於青山,還有葉川等人……
“哼。”
唐龍眼神陰冷,才想反唇相譏。就在這一瞬間,又有人開口道:“喲,好熱鬧呀,你們在聊什麼,不介意多我一個吧。”
眾人回望,只見這時,又有一波人走來。其中為首的,那是個長髮青年,他中分長髮及肩,戴著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鏡,很有藝術家的風範。
“……馮泰。”
乍一看,鄭河瞳光收縮,有幾分忌憚之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元辰閣,章半夏的大徒弟。”
適時,張揚也有些吃驚,急忙在葉川耳邊輕聲道:“這個馮泰,前年已經出師了,離開了杭州到南京發展,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回來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