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之上一層無可感知只可意會之物緊緊貼著,護佑識神不受異物之侵蝕。不足明白,那層東西自然是本初源力!
三年彈指一揮,及識神凝聚若不足本體般大小時,不足隨身之丹藥已然漸趨告馨。辟穀丹早在一年前便消耗殆盡矣,其餘丹藥救得一時之急,焉能久長?
現下,藥盡時便是命亡時,再無餘暇可思!
不足內心漸趨平靜,識海中諸物平和無波。忽一日,不足之識海中隱隱有一絲兒氣息傳來。此時已是不足丹藥盡耗十餘日之時。
“咦!乃是某識神之氣息,難道可以與之溝通了?”
不足嘗試運使渾體餘力於識海中,一絲兒波動散出,那凝聚成之如人形識神慢慢兒靠近本體!
“阿耶!天不絕某也!識神之體可透此山嶽,某家有救矣!”
不足驚喜而呼,卻氣力不濟。不足之骨體強大,此時竟如油盡燈枯!喘息一陣,復運使神能,令識神化球籠罩本體。而後先是一步一步前行,及至氣力不支,便如犬般,四肢著地,爬行而出。
“想某家堂堂男兒,如今卻如牲畜般爬行,當真可羞也!”
數日後,氣力盡失,便如蟲般蠕動。那鍛鑄之強大骨體,匍匐地上,竟然亦是鮮血淋淋,皮開肉綻。而此時,不足便連牢騷亦是無力發出,心中唯一信念便是,爬———爬———爬······。
又數日,不足漸處半醒之態,大多時日裡昏昏然不知其何!有時忽然便醒來,知道若這般昏睡下去,唯死亡一途!內心不經森森然,復鼓了勁前行。然大半時間裡,還是不可控制昏迷在地。
“不行!這般下去,行不出此物之所鎮壓之地,人便歿了!得想個辦法才是。”
不足於清醒時這般思索了無數遍,卻無可奈何。看著渾體傷口,滴滴滲血,知道若這一點兒精血留幹,亦便是生機盡失之時。遂嘆一口氣艱難抬起流血之四肢,將自己乾涸之雙唇緊緊兒貼上傷口,用舌舔舐自家鮮血!這般消耗自己生機之方法,其效甚微,卻亦有一絲兒能量。不足待稍有氣力便蠕動前行。
萬劫淵中,那初生之巍峨山嶽,依然聳立,山體高及萬仞,昏暗之天穹下,漆黑之色澤,欲擇人而噬,突兀猙獰。觀之驚心!此時正是不足溝通識神三月後。其山嶽往南之一邊,一石崖下,黑黝黝之山石,忽然閃出幾絲兒亮光。先時甚弱,猶如燈盞之豆光。漸漸那光亮晃動如波盪漾,已是大如篝火,火焰似圈,一道道相互環繞氾濫如波而開。其波中間之地,黑石蠕動,過得數個時辰,猶如熔化般忽然洞開。一物如獸禽骨碌碌滾出,順著緩坡而下。有一石阻路,那圓球轟然一聲竟將黑石撞脫,連同圓形之球一同滾落,愈來愈慢,終於停下。而後那圓球竟慢慢兒伸張開來,四肢俱全,手足蠕動,噗通一聲響,四肢擊在地上,濺起塵土四揚。仔細觀之,那塵埃中塵土沾滿之面目尚可辨出乃一男子之像。此人正是不足。
“某家得脫了麼?”
不足微微睜開雙目,眼見巨山在前,知道自己已然脫身。心中悲喜交集,雙目一緊,昏然而眠。數日後,不足醒轉來。目中迷離三刻之時,後漸漸清明,再歇息片時,端坐而起,運使神能之力催動識神四散覓食。
“啊呀!識神,識神居然凝聚如一!豈非凝識之境界已然大成了麼?不可能呀!某家神能元力尚未凝化成水,法體之境界尚未脫去,怎會如此呢?”
不足大驚後,便是大疑,而後又復大喜!如此癲狂半晌才恢復常態。那識神凝聚如不足模樣,歸復識海中。識海此時已是寬廣無垠,晴空之中大日若燃,隱隱有一道人影兒,靜靜打坐其中,狀如不足本體。識海之內山川河流、平原峽谷盡皆成型。江河水流湧動,望海而行。海中波濤澎湃,狂狼驚天,顯出無窮之威力。
“難道修行可以若此!此事與修法之境界大大不符呀!鍛體之後是法體,而後凝元,在其後才是凝識。古來如此,某家今日怎麼倒過來呢?唯凝元方可以本體之神能元力操控識神,再以識神控天地神能元力為用。只怕此事非福呢!還是儘快凝元才好。免得功法精進,元神孱弱,而遭反噬!”
不足平靜下來,仔細思量畢,才發覺渾體糾結若繩索,飢餓、無力憑空蔓延而開,目中金銀之花閃耀,坐立不住,倒在地上。其識神忽然操控天地神能元力化為一巨掌,將不足肉身托起前行。行不久遠,見有一湖,水色赤紅若血,其湖旁之岸灘上藍色水草甚豐。那巨掌緩緩降下。不足伸出雙手艱難掬起湖中之水送入口中,喝了數口乃罷。而後打坐修煉。
第一